夜间十点钟,同福按摩院的服务热线铃铃响了。
按摩小姐阿雅拿起电话,唯唯诺诺几声,随即挂了。同事阿兰问:“今晚又有顾客预约吗?”
“是啊!”阿雅一面收拾着皮包一面说,“顾客要求我到他家去做按摩呢,我马上要动身了。”
“什么!你也太大意了。”同事阿惠急道,“一个女孩家深更半夜去给人做按摩,多危险啊!”
阿兰接着说:“更危险的是会有流言蜚语呢!”
阿雅微微一笑,淡定地说:“放心啦,这是一个老顾客,何况他已经古稀之年了,谁会说闲话?”
原来是前些天常来的那个怪老头。”阿兰,阿惠异口同声说,“那就更不能去了!”
“你没看出来么,那个老头分明有精神病?”阿兰面色发白,心有余悸地说,“那次我给他做按摩,问他好几次话他都不语,不问他话了,他一会笑,一会哭,着了魔似的。”
阿惠有些嫌厌地说:“我的遭遇比小兰还糟糕哩,我认为,这老头纯粹的老不正经的色狼。一次我与他唠家长,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说什么“走,跟我回家,我再也不想过寂寞的生活了”,弄得我莫名其妙。”
阿雅有些惊愕,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老人的品行并非两位同事所说的那么不堪。老人每次来的时候,精神都十分饱满,言谈举止一点也不拘泥,做按摩时配合得也恰倒好处,唯一令阿雅惊讶的是,老人偶尔会说几句“乖,真是我的好女儿”之类的话。老人嘛,经常把年轻人当做儿女的。
任凭同事的劝告,阿雅最终还是按老人所说的地址到了他的家。进入房间的一刻,阿雅不由愕然,里面布置的大多是普通物品,但有一套按摩椅却十分高档,就连阿雅所在的按摩院也没有。
阿雅感到很奇怪:老人既然有按摩椅为什么还要找人做按摩呢,难道……正思忖间,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入她耳内:“女儿,来啦,我等了很久了。”
阿雅的眼帘立刻映入了老人的模样,他端然坐在一张木椅上,脸色白得吓人,但仍旧强打精神微笑着。“不介意我称你为女儿吧?唉,念女成痴,没有办法啊!”
老人注视着阿雅,眸中多了几许晶莹。 “没关系的。”阿雅开始给老人做按摩,“您的女儿一定很孝顺吧?”
“她……嘿!她母亲生下她后就离开了人世,我既当妈又当爸将她养育成人,可她,咳,女大不中留啊,跟着一个小伙子去了很远的地方,一年回不了一次家。”老人话声变得哽咽,泪水悄然横流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孝顺,是很孝顺,给我寄来了一套按摩椅,只当是她亲自回家给我做按摩。”
原来是这样,阿雅终于明白了,一个孤伶的老人,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女儿回到自己身边,难怪他总说些关及女儿的话,做些寻找女儿的动作。
但阿雅还有一个疑问,“那您为什么不用它做按摩,而去按摩院呢?”
“哼!那套按摩椅有什么用?它功能再齐全,也找不到一丝人性的感觉啊!”老人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落寞。
看着那套按摩椅,阿雅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