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
何必奔冲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间。
——《白云泉》白居易
儿时的我总想成为有赫赫武功的大将军,统领三军,叱咤风云,建功立业,封候拜相,能让后人称赞,当自己渐渐长大,而知识领域开始接触到生和死的边缘时,一种对死的莫名恐惧突然击碎了内心最怯弱的一处,一击而溃,出于对死的敬畏,我开始构造能流芳百世的道路。
浏览手中的书籍,主人公或生或死,结局或喜或悲,不同的人性,绽放出多彩的花,香飘五里。
在感动同时,我也在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超凡的人生,时而彷徨不知所措,叹惜自己的平庸。从此,我便更热衷于对惊世之举方法的探索。
读完《战国策》,纷乱的社会造就多样的人性,苏秦、张议游说诸候,实现自身的政治抱负,白起、吴起则一展军事将才,攻城野战,闻名诸侯间。
他们的事迹可谓惊世骇俗,苏秦配六国相印,张仪玩君王于股掌。生时享尽世间富华,最终苏秦受车裂之刑,张仪被流放,不得善终,武安侯自起仅凭几万秦兵,攻入拥有百万雄师的楚国,一举而下鄢郢,再战而烧掉夷陵,南吞蜀汉,又越韩魏而攻强赵,坑杀与赵括所率的四十万赵兵,使血流成河,哀嚎之声惊天动地,从而建立起秦国的霸王之业,从此以后,楚赵两国日渐衰弱。无力与秦分庭抗礼,这都是白起的赫赫武功,白起攻下的城池有七十多座,大功告成,却被赐死在杜邮这个地方。吴起为楚王裁汰冗员,杜绝权贵私门的请托,改良楚地的风俗,南没杨越,北并陈蔡,破除连横拆散合纵,使游说之士再无开口余地,可算得上功名成就了,却不料死在楚人乱箭之下,再被分尸泄愤。白、吴二人虽生前纵横沙场,所向无敌,但手上沾了太多鲜血,积怨太深,不得好死,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桩桩血的教训,就像一条无形的绳子,扼住了我儿时理想的咽喉,也明白了盛极必衰的道理,就如在乾隆时期受宠的和绅,宫至内阁大臣,军机大臣,首辅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内务府总管等九个“大”官封至极,甚至在乾隆晚年被称为“二皇帝”,不料乾隆驾崩,嘉庆便处理了和绅,留下一句“和|跌倒,嘉庆吃饱”的童谣为世人笑。
难怪陶潜隐居山林,以山水为乐,脱离尘世喧嚣,悠然乐于南山。
热衷名利,终无善果,渐渐明白生死殊途的哲理时,刺入心中的利刃便消失了,正如司马迁所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太山,或轻于鸿毛。”
在生活中的我,却一直与宁静致远的心态相离甚远,几乎灵魂都游走于自然境界和功利境界之间,漫无目的,即不知去路,又忘却归途。若生命从此而终,便是人生最大的不幸。
我期望被赏识,同样希望在百年后,永垂不朽,也许那将是我人生最大的梦,梦醒之时,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乱了方寸。
脑海中浮现出姜太公垂钓那一根无钩的鱼杆,那是一颗包含希望被赏识,同时又不强求命运的心,姜太公乐山、乐水,但一朝得意,便建功立业,为后世所称赞。真正的智慧藏匿于最宁静的山水中。一颗被世俗所熏染,燥动的心,永远得不到它的踪迹。
不过智者于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人无完人,正如毛泽东所说,“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娇,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未来的事,永远是不定的,成败得失一切由人主观能动性决定。而一颗宁静,平常的心会让你发现平常所不能察觉的美丽,同时,会让你的人生有平时所不能感悟的精彩。
一颗平静的心,也许是人生最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