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这一生只能写三封情书,我愿写给三人。为什么不是一人?因为,我始终分不出清——这三人到底哪人在我心里更加重要。——题记
第一封情书,我要写给小珂。
小珂是最原始的我,她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天地间奔跑、游玩、打闹。她拥有着一颗纯净得恍若雪花一般的心,这使她在我的脑海中变得分外重要——重要得就像我的灵魂一样。
有一次,我在书桌上写着稿子,因为太疲惫而趴下睡着了。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中有我,有小珂。
小珂在溪边玩耍着,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点点金黄色的光点。她跑着、跳着、笑着,在并不深的溪水中蹦来蹦去。她并不在意被打湿的裙角,只是轻盈地、快乐地在溪水中跳跃着——她如同一只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美丽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悄悄地走了过去,不见小珂察觉到我,便朝她喊了一声。她立马反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我一愣,随即也对她一笑。
可我知道这是梦,没有理由。如此好的事情在真实的世界里是不可能出现的——除非我所信仰的阿尔泰娅女神真的来到了我的身边,并且让我得到了她的眷顾。
梦终究是梦,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永远待在那个美丽的梦里,跟小珂一起嬉戏。
醒来时,我望了望手中的稿子,心中莫名地有些哀伤,于是干脆将稿子放在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梦——我真的不希望自己最后连这个梦都不记得了。
小珂是快乐的,她的心里充满着童真。可惜后来我所爱的成了另一个人,她名为“冷阳”。冷阳是个真真正正的巾帼英雄,她的存在,似乎是小珂消失的根本原因。
她本不愿意与这世间的喧嚣浮华挂上任何关系,可事实却容不得她选择。她由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子变成了战场上的神话,在那金戈铁马的战场上掠去了无数敌人的灵魂。
还有她的长矛,她的宝剑,她的红缨枪,它们也随着自己的主人在战场上立下了无数的战功。尽管冷阳并不喜欢这样。
我喜欢描写冷阳在战场上的样子。哪怕她从未注意过,一个懦懦怯怯的人,一直就在她的身边,记录着有关她的一切。
橙色的太阳缓缓朝西山挪去,把天边映出一片火红。生存下来的战士们开始扎营,极个别的伤员被抛弃在角落里,不被别人所理睬。她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因无法继续作战而被遗弃的士兵,随即走向帐篷,像其他的战士一样对这些无用之人置之不理。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来了,双手捧着像小山一般的药物。
那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太阳仿佛又出现在了伤兵们的面前,为他们抚平了灵魂上的伤痛。
不过,这个太阳,是不会彰显自己的温度的。
她比任何一个士兵都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做一个女子本该做的事情。但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愿望表现出来——她怕懦弱的自己有一天会像这些被丢弃的人一样,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无助地死去。所以她选择了淡漠地面对一切,将自己心中的余温彻彻底底的封存,不留任何痕迹。
她也曾在高耸入云的山崖上认真地思考过自己的做法,可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而战。为了国家吗?并不是。虽然别人都认为她是个拥有最崇高民族精神的英雄,但她自己并不肯定这些人的说法——她连自己都无法肯定。为了家人?如果真要这么说,她不否认。为了让自己的家人早点拜托困苦的生活,她愿意踏上去战场的征途——不过她还是不太肯定。为了自己吗?仔细一想,好像也是——她的的确确是个自私的人。
她的思绪猛地断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拿起身旁的酒杯抿了一口,有些悲哀地望着嵌在夜空上的月亮。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她似乎成了个冷漠得过了头的恶魔。
我终有一天将她遗忘了,渐渐的,我开始对另一个人有所关注——对一个或许会被冷阳所羡慕的人。
那人名叫水如璧,是个十分普通的女子——她懂琴棋书画,却不识烽火狼烟;她懂戏曲歌舞,却不识炙肤皲足;她懂儿女情长,却不识冬风之恋。如果把她与小珂、冷阳放在一起,我或许永远都看不到这如同尘埃般平凡而微小的她,但我却看到她了,在这偌大的世界中看到她了。
初见她时,她并未引起我的注意。那时,我眼中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如同路人一般的存在罢了。可是我却频频与她相遇,似乎是神在默默地安排着这一切。
我却从未跟她说过话,遇见时,也不过是互相看看,微笑一下。后来,我知道她已有了知己,便没有再闯入她那平静的生活。
直到有一次,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生活还是被人打破了——那人不可能是我,这点我绝对能肯定。她的知己离她而去,我听别人说,她要寻短见。
看着河边的一群围观者大喊着“小姐别轻生”,我才知晓她并非草芥之民。我加入了围观者的行列,看着被称为“小姐”的她在河边哭泣。
刺眼的阳光直照大地,把她脸上的泪珠映得无比清晰。那一刻,我的心抽动了一下,就像我之前看到小珂在溪边戏水时一样。
我冲了过去,直视着她的双眼。她被吓了一跳,使劲挣开我的手。
一个踉跄。
她一头栽了下去。水的流动声为她奏起了丧歌,风的吼叫声似乎是地狱对她最真诚的邀请。
我终是没有留住她。
我又想起了小珂和冷阳。
是的,她们都是我,但我不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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