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醒了过来,身体一阵的虚弱。他感到头晕,和有些口干舌燥,于是他摇摇晃晃的撑起四腿,随着本能来到水槽前,伸出涨红的舌头,贪婪的满足身体对水的需要。
原本逃逸的气力正慢慢地在身体里集合着,阿黄感觉到精力正越来越充沛。嚼食着大白菜根与蘸了肉汤的馒头的混合体,阿黄从没觉得吃东西由现在这么幸福过……除了不久之前小男孩带来红烧肉的时候。小男孩为什么没来找自己?他觉得很头很痛,思考了一会儿,便又沉沉的睡去。
……岭西市的一个小房间里。
小男孩刚刚转了学,原因是他除了语文,成绩都差的不得了,而语文老师对他老是写那几条狗也很不满意,无奈转了学。恨铁不成钢的父母花了大把的钱将他送进最优秀的班,企图让他挽回一点点成绩——虽然每个这样做的孩子,所谓成绩还是提高不了多少。
他又挂念起那几只狗来。临行前,他在网上搜索到了一个动物慈善机构,于是,他打了电话。天知道那个慈善机构是否是真的“慈善”,希望它名副其实。
……
灰白跟在阿黑后边,突来吹来的一阵寒风让他打了个哆嗦。阿黑仍在前边不声不响地走着,许久,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如何是个头?谁也不知道阿黑能不能找到食物——估计今晚的食儿就找不到了,大后天就得饿死;也有可能撑一个星期,被其他大狗用来打牙祭。
不远处,就是一个有着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正值正午,家家都做起了午饭,带着咸味儿的菜香飘进灰白的鼻孔里,仿佛化成了一只手,将灰白拉往村庄。
阿黑缓步行走在灰白前面,他脑中一片糨糊,翻天覆地,却翻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见到母亲,不知如何……生存下去。
食物,他所需要的是食物。他无法知道如何获得食物,没有食物,就没有生的希望。同灰白一样,阿黑也闻到了那丝丝菜香;他也有吃下那盘里的菜的欲望;他同样想冲进村庄,却因为一件事情而打消了所有念头:
住在里面的是人类。
……北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中华田园犬?”他望着那个方向:那只啃着白菜叶的土狗?他心里想着如是想。顿时,原本北点对中华田园犬如火焰般的热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熄灭了。
阿黑会想起了那次恐怖的经历:那一次,小男孩把阿黑举起来,放在腿上,揉了揉那触感奇佳的黑色狗毛,随手将他放在轮胎边上。
尚未睁眼的小黑狗迷迷糊糊的爬向母亲的方向。母狗刚刚回来,正在离轮胎十米远的地方绕着小男孩撒欢。小黑狗缓慢的爬着,瘦弱的小爪子抓住湿软的新土,再松开;再抓住,再松开……
匍匐的小黑狗没有引起人和狗的注意力。母狗匆忙将找到的食物扔在窝边,正欲好好休息,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便从窝边离开了。小黑狗爬到了母亲之前呆的地方,却迷惑了起来:母亲怎么走那么远呢?
小黑狗正绕着母亲踩出来的圈。
许久,他毅然下定决心,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恐怖,就这样开始了。
初一:Audit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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