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笑靥

智库作文
2018-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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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还看见自己那天真烂漫的笑。然而今天,当我无意间从镜中窥见自己道道痉挛的脸上浮起的僵硬的笑时,一种莫名的忧伤涌上心来。啊,我想是不是早熟,或是被什么压抑得太久太深?但我又不觉得自己显得少年老成。我曾多次问过自己,是不是在一味地自寻烦恼,故作深沉?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每当我回想那些已经逝去的东西,昔日的我和你,以及昨天的欢声笑语,我又觉得自己不该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雨季青年。真的,真的不是,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今天,当我提笔要写这篇很久以前就想写的《镜中笑靥》时,又从桌前的镜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笑”。我是在纪念什么吗?或者是在为逝去的日子写挽歌?就算是了,写吧写吧,以后我会经常看看的。看看昨天的我,看看昨天的“欢笑”,使自己以后开心和快乐些。我想我可以笑得灿烂?!

——写在前面

朋友都说是因为我太不自信。我想这跟自信没有太大关系,只认为自己一直以来都很谦虚,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资本,我总是低着头很快地走自己的路,与别人一同走不一会儿就把他或她落在后面好长一段。低头走路有它的好处,捡到东西的机率很高,譬如钱。但我这个人很有君子风度,从来不为几毛钱低头弯腰的。所以一直以来,与我同行的人倒是不少。虽是这样,一旦他们见我低头走得匆匆,总要拍着我的肩,做出一副长者的模样说:“把头抬起来,自信一点嘛。”于是我对他们微笑,因为我觉得只有自信的人,才会微笑着面对别人。

我倒是很少同女生说话。朋友们似乎也早已知晓这个。男孩子在一起总爱谈到女孩儿,或者女人,我不知道女生们在一起是不是也谈男生或男人。但他们也真够朋友的,从不在我的面前说那些话题,他们大概怕这样打击我吧?我即便是同女生说话,声音却很小,还会脸红。好在我是个心清如水的孩子,没有怎么去胡思乱想,只是很单纯的怕羞。有的时候连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和我谈学习方面的事也会这样,她大概会觉得我是个坏孩子,以后再也不同我谈话了。我有时是向着她们微笑,但强子说我笑着的样子会把女孩子吓着,于是我只好低下头。

我真的不觉得低头就是不自信,他们何不把我的低头看作是冷酷,如今是很流行“酷”的,所以我还认为那样子会很好看。

我初二的同桌是个斯文的小女生。我无意间从朋友那儿听到他们说那女孩儿很漂亮,强子还补充说很温柔。我想他们一定羡慕死我了,能够与他们心目中的美女靠得那么近,但我却丝毫没感到幸运,更莫说幸福。

她好像很爱和我说话。什么都说,把家底也翻了出来:“我妈三十好几了,爸比妈大许多,家里还有比我大四岁的哥哥,我比你还小一点儿呢……”我不太说话,起先我总略偏着头,把耳朵凑得很近,听得特认真。每次老师看我的眼神似乎都在怀疑什么,而我的脸又会不自觉地红起来,老师会乱想吗?我开始很担心,我们俩没什么呀。后来她再向我说话我就不再吭声。我想沉默或许是最好的倾听?即便是连头也不点一下。

有一天她红着眼睛告诉我:“昨晚上爸妈吵架说要离婚。我一夜都没睡,因为我好害怕,我不想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啊啊,直到那时我才觉得她对我原来是那么信任,这些是她连自己最好的女友都没告诉的呀,然而她却告诉了我。我开始注意她,才觉得她原来是那么的漂亮,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柔润。她确实温柔得让人怜惜。我想我是否应该为她擦干眼泪,或者握着她纤细洁白的小手安慰几句,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做,脸却已经红了。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很真诚地对她说:“别哭了吧!”哪晓得她反而哭得更凶了,声音也都能听得见。周围的女生个个向我瞪着眼,我当时已做好了挨几巴掌的准备,男生则不停地向我眨眼睛,竖起大拇指来。

后来,我知晓女孩子原来是挺脆弱的,在她很伤心或者委屈时千万不要安慰,这样只会叫她更加感到伤感,没准儿还要借你肩膀靠靠。不过对于热恋中的情侣,男孩子是可以这样子获得女孩子芳心的。

好在事情有了好转,她的父母终于还是没有离婚,于是再见了她美丽如花的笑容。

她天天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包括她家里的事。我仍旧做我的事,有时也沉默着看她美丽的大眼睛。我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所以她究竟在说些什么,我却不知道。但我的样子却是做得很认真,心里在想一边的事。有时她倒能看出,忽而问道:“你在听我说的话吗?”我吃惊地睁大双眼看着她的脸,微张着口说不上一句话来。她笑了,笑得好美,而且干净。我看出她的笑里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她大概也已经习惯了和我这样说话,她常常是笑给我看的。有几个朋友说着有些不高兴,于他们而言,我的运气一定又好得很了。

第一个夸我的女孩儿是她。

她说我很瘦,很白净而且斯文,有点像她哥哥,很帅。我并不知道她哥哥到底有多帅,但我总希望是越帅越好。她说她之所以很爱和我说话,是因为我总是很耐心地听她讲,从来不打断她的话。我听了之后,虽然在笑,但感到脸烫得很。

那一夜我没有睡好。整夜回味着她的话,脑子里尽是她的笑,而且想得过多,我想我们会不会牵着手走呢?我们会不会向对方说“喜欢”这样的话呢?结果想得走火入魔,整夜失眠。

在一个漆黑的冷雨夜,没有一丝风。

她拿着伞送我回家。街道两旁的人已经睡了,灯也灭了。偶尔驶过一辆车,灯光照亮我们的脸。我偷偷地去看她,却与她的视线碰到一起。我们都匆匆地低下头去认真走路。不知是她还是我的心跳,我听见了。我忽而想问这么冷这么黑的夜晚你送了我之后再一个人回学校不怕么,但我没有问。

到了楼下,我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在漆黑里我借着楼上照出的一些微光看见她的身子在颤抖。我想她大概是冷。但我身上就一件单衣,况且脱给了她让同学发现引起误会对她和我都不好。

她梦呓般地说:“再说两句话好吗?”她的声音小得我险些没听见。我的手碰响了铁门,阿姨在楼上问:“是亭回来了吗?”我回答是。我得上去了,就对她说:“明天再说吧。”她忽然拉着我的手塞给我一件什么东西就小跑着走了。上楼后我才发现是一张小字条……她是个大胆的女孩儿。平时有什么她总是无所顾忌地跟我说,然而今夜她却把心事写在了纸上。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手上的纸已被汗水湿透了。

我打开窗户,看到一百来米远的学校的最后一盏亮着的灯也灭了,她大概也已睡了吧?她是个好女孩儿,对吧?

如果是女孩儿向男孩儿表白,男孩儿一般都会很害羞。我也是。那几天见着她我就怕,听她说话我也只是心不在焉地不停点头。

她送给我一个小圆镜,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我看着镜中的我问:你很帅吗?老兄?然后我看着自己在镜中苦笑。

快放暑假了,那几天总是下雨。我们各自拿着伞站在雨中。她问我她对我说的,我究竟想过没有。我告诉她我想过,但那样子不好,我们都还是孩子呀……她哭了,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伤心还是感动。我没有为她拭泪,也没有安慰她。其实我是顶喜欢她的,就是不想说出来,也不敢说。我没有把镜子还她,我想留作纪念还是可以。我告诉她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然后她慢慢停止了哭泣,再然后她就笑了,很美很甜,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我也笑了。

当我再次拿出那个小圆镜,才发现后面用小刀刻着一行小字:别告诉我只想和我做一般的朋友。我笑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眼角滑落的泪滴。

我上初二时母亲去了父亲所在的那座城市,不久后姐姐也去了,家里就留下我一个人。

为了便于学习,我寄宿在阿姨家中。

他们一家子住二楼,我一人住在顶楼。白天在学校里度过,我好像孤独得要死,好在我也喜欢这样,但有时会耐不住寂寞,去二楼同阿姨他们说会儿话。那时正是“非典”时期,每天晚上下自习课后我就要去她家喝预防药水,我似乎又觉着了家的温暖。但那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上去之后,我每天夜里总是开机,希望家人会给我打来电话。但他们总忙得很,每次我都失望地入梦,有时泪水湿掉整个面颊,醒来后拭干泪我又笑了。

阿姨总为我送来水果,我很过意不去。她说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了,孤单又寂寞,男孩子又不会照顾自己……等她下去后,我就偷偷地拭泪,我真的很孤单吗?我爬到楼顶上去,看满天的星星和那轮雪白的月,整夜无眠。

阿姨家的隔壁是一座小瓦房,里面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她的儿女。夏夜里他们坐在小院里乘凉、洗脸。我站在楼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这样似乎是在偷窥别人的私生活,很没道德。但我觉得我那是很礼貌的默视,与那“偷”字毫无关系。

她的儿女都还很小,在院子里嬉闹到很晚,一会儿大哭起来,女儿也惊叫地闹。母亲就跑过来发怒,哪个不听话就得挨打,一会儿哭声就止住了。所以严厉的母亲是止哭的良药,至少比糖顶用。孩子们有时嗲声嗲气地不停地叫“妈妈”,她就“哎”个不停,好像一点儿也没被烦着。孩子耍点儿小气太正常不过,可他们耍过了头,这时便听见母亲大声吼骂了。我小的时候也是同他们一样,但我妈却更要凶些。

我眼睛近视,看不清那母亲长得好不好看,但她是个好母亲,这点毫无疑问。也看得出孩子从来没见到过他们的父亲,大概在外地吧!

每晚上楼后,我总会站在阳台边看看这一家人,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下雨天也会站好久,虽不见他们,却依然能听见“妈——”“哎——”……但总觉得有些失落。后来下雨我就过去得晚一些,天晴就早早地过去。看看他们一家子真实的生活,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在幸福中得到的奢望。

进屋后我笑了,我从玻璃窗户里看到自己笑了,也清楚地看见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想我的家人啊!

像阿伟说的那样,我是一个乐于倾听的人。

兴许只是这样罢了。

就在那个斯文的小女生向我不停地倾诉时,熟识的少男少女也都认为我是他们倾诉的最好的对象。

在我住校的那段时日里,与“表叔”同睡一张床。他的话多得不行,熄灯后更来劲,就他一个人说能一口气说到一两点,我只能不停地“哦,啊,真的假的?”他说他的女友,说他暗恋的另一个女孩……我们因此被罚过“面壁思过”,跑操场等等,但还是没被吓倒,反而说得更有劲。

阿伟是一个到现在为止与我合过影的唯一的朋友,照片被我放在笔记本里。那时他暗恋一个女孩儿,无法自拔。于是把我“老表”赶走,悄悄向我述说。他说不知道是不是爱上那女孩儿了,天天想她,觉也睡不好。我听了后一点不觉得肉麻,反而说机不可失。后来他写了张字条给那女孩,他告诉我他摸到了女孩儿的手,像是触了电。说得我都觉得很神往,笑着说你小子真运气。他大概真昏了头,说羊子(当时的绰号)你怎么不是个女的?我说你是女的会更好,我就会有女友了。再后来每晚总是他说,没我的份儿。他在几夜之后口才也练好了,上讲台口头作文说得好极了。我搬到阿姨家那天,他真的很像个女的,皱着眉问我可不可以不走。但我还是搬走了。

如果是女孩子向我诉说她的心里话,我一般是似听不听。女孩子有说话的优势,但很多话都是不着边际,完全可以不说出来。学校里的女孩子跟我好像有仇,从来不说什么话。那时我喜爱写作,交了不少笔友。不知我的名字是不是像女孩的,经常收到女笔友的来信,要交个朋友。有的还寄来佳照。强子说那些女孩儿简直跟仙女一样,要我介绍几个给他。不知是否出于自私,我没有。

我与小雅通信已半年了,她寄给我照片和电话号码,要我必须给她打个电话。我想了许久终于打了过去。当她得知我是个男孩儿时很吃惊,草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就挂了。几天后她又打,说了很多很久,我心痛电话费,就说手机没电了。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我说是啊,于是我们都笑了。前不久她写信说她喜欢一个既生疏又熟悉的男孩,但男孩不知道,请我帮她想一个好法子。我至今没回信,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只是一个乐于倾听的人罢了。

阿伟如今与我不在同一所高中。听说他又喜欢另一个女孩儿了。难怪这么久还不给我写信,他又有了新的倾诉对象了。

我想笑,但笑不出。

我很反感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和我称兄道弟,更讨厌什么“哥们儿”,这些好像是小混混专用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要那些以前就混得不错的同学混混叫我大哥。

大概因为我为人不错,对人又大方,也许因为真有“天生领导人才”的命,他们也很乐意同我在一起。阿伟劝我不要与他们来往,这样会害了我的一生。我想不会吧,我居然连朋友的话都听不进了。

和他们一起让我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我们抽烟、喝酒,在漆黑的夜里在街上“流浪”,尖叫着骂老师。

他们这种小混混仇人很多,学校里有,社会上也有。我自告奋勇做了“大哥”,惹来不少的麻烦。一些金发“小狮子狗”见我身子骨单薄好欺负,几个人一人一拳砸在我脸上痛得我差点儿哭,好在“小弟们”赶来教训了那些小子一顿。我一时义气,冲着那几个小子说:“怎么,不服气,叫你大哥来,让他找不着牙,谁怕谁呀?”我说完居然没发抖。“小弟们”自然向我说了许多好听的,顺耳的很,听得我好高兴,于是拿钱买了酒喝。

谁知两天后的晚上他们果然找事儿来了。好在大家有准备。国兄弟在他们打起来时超远路把我送回了阿姨家,后来几个兄弟受了点伤,被派出所给抓了。关了两天,只吃了一袋方便面。遇到我时第一件事就问我有没有被打。

再后来我仍旧做大哥,但大家再没去惹事生非,当然也平平安安没遭打。

我们一群人经过一面大玻璃镜时见着里面有一群人模鬼样的家伙,笑着特难看。

当我写完上面的文字,抬头见到镜中灿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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