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嗬,酷毙了。那不是那个谁吗,慕容云海。幻觉,绝对是幻觉。他的傲气高啊,连头发都竖起来了,不是他又是谁呢?他欺负得楚雨荨都快疯了,最后还是爱她。真没见过,他对待女孩是这等冷僻,却很像个男人。
他的脸色凝固着沉静的狂,这比那种张扬的狂更有魅力。他经常大大咧咧的,却看不惯别人大大咧咧。他敢在不适当的场合站出来,管他什么好的印象,不好的感觉,都能承担。他把放肆当潇洒,又以缄口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个触了疯牛病的家伙,总是那么出众,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他经常走路斜着身子,是侧给女生看,还是在窥视女生?鬼才知道。他笑了,是笑给谁呢?风拍了一把他的头发,他晃一下脖子,整个脸都春了。
总是这一段路,总是遇到他,总是在街的对面,总是有一帮狐朋狗友围着他,总是见他挥洒自如,给谁指点着江山?
这个男生……喔啾,他们进了麻辣烫馆?这有点女生了。在心里,对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去看看。哼,原来是陪一个女生吃啊!你看那个女生,哪是吃麻辣烫啊?简直是在吃他。嘴巴吸溜吸溜吃着麻辣烫,眼睛忽闪忽闪夹着他。
不对呀,与他红辣椒绿把的那两个男生哪去了?一眨眼就少了两头啊。幽灵,典型的幽灵。
“我最不愿意复习这老套的吃法了。”他对看他的女生说。说得苍白而随心所欲。
“我喜欢重复昨天的故事。”女生说。
“要命!”他用左手抓了一把头发,甩向桌上,似乎砸出一点声响来。他憋足气力,长嘘一口气,吹得她低头时,短发扑了一眼。
“干什么,这么不耐烦啦?”女生娇他。
“我的哥们走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说东,他们不向西。都是因为陪你,他们小看了我。”他有点烦躁。
“好的啦,他们在吃你的醋。”女生说。
“闭嘴。你我什么关系?没关系!我不能让他们到处传我变了。”他直起了脖子。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女生将吃剩的半串圆菇,摔进红得像血一样的调料碗里,瞪着大大的眼睛问他。
他的目光回避开。回避得十分干脆。
“不行,看着我!”女生怒他。
他的脸绿了,忽地站起来:“总之,少这样说,我对谁都好着哩。”
女生噙了两行泪。他转身出了麻辣烫馆。
“回来!”女生的哭声在后面追他。
他置之不理,又把自己的头发往上翻了一下,头发很浪波拍岸般地返回原地。
他在店门口东张西望,不见他的狐朋狗友,鼻梁拱了拱,嘟哝了一句什么,掏出手机,恨恨地摁着键,摁得很重,每摁一下,手机都向下沉一次。
手机接通了,他脖子上冒着肋条在吼:“你们两个狗啊,说变脸就变脸?走什么走!你们,你们谁敢贪污我的清白,我把你耳朵剁吧剁吧当下酒菜!不信试试。我是谁?赶快回来,咱们去点了。哪个点?常去的虹云火吧呀!快点。”
就在他两指夹着手机,在空中打转的时候,又一个女生走过来,向他飞眉。他眯着眼,把光聚得很深,望了望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直,往自己嘴上啾了一下,很迷人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啾着了那个女生。那个女生一低头,笑得很灿烂。他也笑了。
那个女生没有停住脚步,他却追了上去:“不能够啊,赏赏。”
那个女生站住,欣赏着他。
他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女生不走,他倒很不自在了,不住地用手抓自己的后脖子。
那个女生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他抓的地方看:“有虫子啊?”
他更慌了:“别,别别,我……我习惯这样。”
女生说:“痒吗,我给你挠挠。”
他拔腿就跑,比躲警察还快呢。
只顾逃窜,没看眼前,一头撞着了个眼镜女生。旁边的女生尖叫:“看呀,他撞婚了!”
眼镜女生急中生智,故意把自己怀里抱着的书哗啦抖开,扑了一地,然后娇怒着说:“都怪你,这么冒失,全撞散了。还让别人误会。”
他急忙弯腰捡书。眼镜女生很幸福地看着。
捡起的书,也没整顺,就往眼镜女生怀里推。
“你看,这本脏了。”眼镜女生说。
他用自己的袖子抹。
“还脏呢。”眼镜女生说。
他再抹。
边上的女生起哄。他欲脱身。
“还脏呢。”眼镜女生又说。
“够了!”他大叫一声,“我给我妈也没这样呢。”
眼镜女生的镜片后面,很快挂了两行小溪。
“别,别别,我,我没欺负你呀!”他声音哆哆索索地说。
“你就欺负了。”眼镜女生胸部向前一挺,“你就欺负了!”
他第一次伸手,拍了拍女生的头:“道歉,道歉!乖啊,拜拜!”
他的狐朋狗友来了,他挨个揍了他们一拳,他的狐朋狗友服服贴贴。他戴上墨镜,弹一个响指,右手向前一挥,狐朋狗友们跟着他,匆匆地离去了。
原来那么多女生赏他啊!牛样,又不是皇上,还三宫六院呢。但你不能不看他,他很别样的男生哎。他的脸上很阳光,他的眉很扬,他的嘴角很线,他的身材很高条,他的步伐很正拧。
跟踪他这个疯牛病的家伙?哼,头发都白了,他也未必领情呢。你看他,一路扫哭多少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