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经过一家位于地下通道的书店,购得妹尾河童的《河童杂记本》、《河童旅行素描》。这书原本准备从当当书城购来,可以打折,终禁不住看见书时实实在在的诱惑,当即买下。
书里有很多素描,这是河童书的特点,是河童为自己准备的。每到一处,他喜欢把引起自己兴趣的东西用素描画下来,以便回忆能够活灵活现。他的素描本里有中国的冥纸,意大利的自动制面机,骑马用的马刺,古老的体重计,各国的钥匙,火车上的便当……因为会画素描,借助这种语言他可以在国外毫无阻碍的行走。又因为到处行走,为他更多的素描提供了丰富的素材。这一切无意中促使《河童旅行素描》的形成。
无论杂记还是旅行素描,都可看出河童是个好奇宝宝。他的好奇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像他的眼睛,他的舌头,他的手,他的腿,他的大脑和别人的构成不同。到一个城市,什么不可以看,他的眼睛偏偏选择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马蹄铁。“要求看马脚底的,你可是第一人哟”这可是维也纳史提芬大教堂的观光马车的驾驶人说的,他什么人没见过?可是河童这样的人连他也是第一次见。河童的眼睛最后满足了,得出结论:维也纳史提芬大教堂前的马穿的是特制的防滑的马蹄铁,因为马儿走石板路,滑!他的舌头也好奇,火车上一人一份便当,他的舌头便想尝尝别人的便当与自己的有什么不同,明明就是好吃,可他说他是为了饮食文化的比较。在这个堂堂正正的理由下,他的舌头比较了好多东西:怪怪的优酪乳,伊朗的红茶,热腾腾的便当,腌萝卜的味道,鸡蛋饭,长绮蛋糕……到处都是他舌头的影子;还有他的手,那可是什么好奇的都想收集起来,弄得家人怨声载道,以为自己家成了破烂收藏所,他只好说:“对不起”,这话都让他在家里说成了习惯。他的收藏有:看不懂计量单位犹如一堆破铁的体重计,冲绳的枕头,立花隆先生的有棱镜的奇怪的眼镜,德国的马克杯,被戴了枷一般的电话筒……还有他的腿,好好的地不走,偏偏要爬房顶,弄得巴黎老市区欧德翁附近一家旅馆的欧巴桑担心了好几天,每次给他登上屋顶的钥匙都要说上一遍:“不要掉下去喔!”这些奇怪的器官都挺听河童大脑的指挥,做出奇怪的事,所以河童这人是一个奇怪的人了。
最好看的一篇是河童腊像的诞生。之所以要提一提,是腊像给我的印象太深。那是河童在沙漠出恭的场景: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几块石头垒成的厕所上,河童面带微笑,左手拿着纸坐在上面,很享受。人有三急,急时能够得到解决,是很畅快,可这享受之样让上万人参观还是不太合适。虽说《河童腊像始末》篇中他声称自己被别人耍了才会有这腊像的,可聪明人谁会相信啊。腊像先做黏土模,再根据黏土模翻制石膏模,然后往石膏模里浇腊,再在腊像上精雕细琢,连皮肤和细小的皱纹都不放过。眼睛是根据河童本人的眼睛制的人造眼,头发是植上去的,看真人和照片的对比,真的是惟妙惟肖。河童被耍最厉害的地方是,正如他朋友说的:“河童你拼命让自己更接近腊像,那样子太可笑了”,真是的,为了和腊像更像一些,他到理发店剪头,因为比腊像的头发长了一些;他拔眉毛,因为比腊像多出了一根。这什么跟什么,幸好最后他醒悟了。
不过河童身上不全是缺点,还是有让人敬佩的地方:那种工作拼了命的认真让我有些汗颜。《两次奇妙之旅》里就能看出来。一次是为《恶之徽章》连续剧调查隧道状况,他一手拿着表,一手记录,近7个小时,他记录了150多个隧道,进入时间,出隧道时间,从火车上下来时两眼通红。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简直没有一点技术难度,但是我的感觉是,连小事都做到这么认真,还有什么做不好,别人不放心交给他做的事呢?
看完河童的书感觉自己原本安分守己的器官起了一些变化。我在屋里走了三圈,那些河童的收藏品,那些河童品尝过的东西,我都好想得到和品尝一番,这种渴望简直让人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