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北京通州区张家湾镇高楼金村的光爱学校,讲述着一群孩子和一位“父亲”的今世之缘。这位“父亲”名叫石青华,他和他的光爱学校因遍布于大街小巷、热播于电视台的一则药物广告而广为人知。
4月7日,石青华本打算送一个跟他一起生活了5年、先后被4个单位辞退过的流浪孩子去新单位上班。可是,那天一大早,他却不得不慌慌张张地抱着一岁的女儿,赶往20公里外的通州区医院输液。因为女儿感冒已经3天,他担心妻子生闷气。
在光爱学校这个有着100个流浪孩子的大“家”和石青华夫妻及3个孩子的小家之间,石青华有时会感到无所适从。一边是100个与自己有着特殊感情的流浪孩子,一边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他总是尽可能地将一个父亲所能付出的爱给予所有的孩子。
因为,对于39岁的石青华来说,不论大家还是小家,他都是孩子们共同的父亲。因为,这群孩子与石青华一家,有过太多生活场景的悄然重叠。12年前石家的那场家庭变故,似乎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因果关联。这种关联,将石青华的命运与这群流浪孩子紧紧连在了一起。
CFP供图
石青华在光爱学校柯进摄
横祸飞来
1997年年底的一天,在安徽省金寨县某丝织品公司工作的石青华,和往常一样匆忙离开单位回家吃午饭。饭后,妻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厨房洗碗。石青华则抱着两岁多的儿子嬉闹。
洗好最后一只碗,妻子解开围裙,吩咐父子俩午休。此时,闹钟上的时针与分针在“1”点汇合。正当一家三口躺上床时,一声巨大的****声,伴随一股热浪从邻家奔涌而来。原来,邻居将制作烟花爆竹的火药非法储存在家,不知什么原因引发了****。
巨大的****声过后,闻讯赶来的街坊救出血肉模糊的石家三口,并火速送往医院抢救。
经过半年的住院治疗,石青华和妻儿总算脱离危险,但三人伤势都不轻:妻子遍体鳞伤,连穿鞋下床都成了奢望;儿子几近毁容,只能依靠导管进食;石青华的烧伤程度也较为严重。医院告知,因当地技术有限,必须转院继续接受治疗。
为了治好妻儿,石青华四处寻找肇事邻居,甚至将其告上了法庭。虽然法院的判决书白纸黑字地写着,邻居应向石青华赔偿20万元医药费。但在****发生不久,邻居便举家出逃,再也不见踪影。
妻儿的病情日益加重。没有得到一分钱赔偿的石青华在亲友的帮助下,带着妻儿跑遍了安徽省内所有专治烧伤的医院。然而,几次手术后,伤情未见好转。医生说,他们的设备和能力有限,建议石家去北京治疗,否则只有等死。
石家的遭遇,在金寨县引起震动。乡亲们通过各种渠道,为其募集了3万多元医药费。石青华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变卖了家里的房子和所有值钱的家当,踏上北上的求生之路。
1998年冬天,石青华带着妻儿,住进了位于北京八大处的整形医院。
第二年3月,妻子做完第二次整形手术,医院的催款通知如雪片般飞来。石青华只好办了出院手续。结完账后,夫妻俩蹲在医院的一角,掏出身上所有的余钱,一数,不足300元,只够住两宿旅店。
走出医院大门,石青华感觉寒意逼人。望着眼前来往穿梭的车辆和人流,石青华平生第一次感到莫名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将是哪里。
天擦黑时,石青华背起妻儿,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华灯初上,寒气渐浓,他们找到了一处正在拆除的旧房子,一家三口蜷缩着坐下,伤痛缠身的儿子哭闹着。一位过路的老太太停下脚步询问,得知他们的不幸遭遇,老人回家取来两床褥子给他们御寒。
一家人在破房子中挨过了第一个寒夜。
医务室
城市遭遇
第二天天刚亮,妻子提议:“上街乞讨吧,不然儿子没饭吃。”妻子的话让石青华心如刀绞,但无论如何,让重病在身的妻儿活下去是第一位的。善良的妻子似乎看出了丈夫的难为情,决定自己和儿子去乞讨,丈夫负责后勤。
石青华站在远处看着妻儿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乞讨,他偷偷地转过身去,不停地擦着眼泪。第一天的乞讨,收获甚微,只够买当日三个人的晚餐。
第二天,一家三口乘公交车准备换个人流量较大的地方试试。三个人被烧伤的面容迅速引起车上人们的注意,人们下意识地与他们保持一段较远的距离,并不断打量着他们。汽车即将行至五道口时,售票员提醒石青华买票。石青华假装把手伸进口袋,上上下下摸了一阵。每次手指刚与那几张揣在口袋里的纸币相遇,他就有意识地将手移开。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救急用的!“不好意思,我们是从外地来北京看病的,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行行好,带我们一程吧。”石青华红着脸向售票员低声解释着。声音虽小,但他感觉自己的嘴似乎对上了扩音器。“没钱坐什么车”、“吓死人了,赶紧让他们下车吧”……嘈杂的声音使石青华感觉耳根烫得出奇,侧身护住妻儿,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
汽车终于进站了,石青华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扶着妻子,双腿像充了电似的,快速离开了车站。与前一天一样,他把妻子和儿子送到人多的十字路口,然后闪躲到远处。
一天,当石青华一家在五道口附近的天桥下乞讨时,14岁的亮亮手捧着一束鲜花,向过往的行人叫卖。因为妻儿烧伤严重,一些过往的行人不禁驻足围观。亮亮好奇地靠了过来,关切地询问。石家的遭遇,让亮亮打开了话匣子。其实,亮亮在这里只是替人卖花,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浪儿。
相同的命运,很快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亮亮索性坐在地上,逗石青华的儿子玩。临走时,亮亮认真地将自己多年来在这座城市生存的“秘诀“告诉了石青华。他说,中关村附近讨钱相对容易,××附近的饭馆老板善良……此后,石青华带着妻儿,向亮亮提示的地方转移。
后来,石青华结识了不少像亮亮一样流浪的的孩子。时间久了,对于石家的遭遇,这些孩子都耳熟能详。他们有的主动给石青华出主意,有的甚至将自己讨来的食物分给石青华的儿子吃。
想起那段往事,石青华觉得,自己流浪过的那些地方,就像是一个游离于正常人生活之外的正义江湖。没有电影中乞丐抢食的凶残场面,更没有抢占各自势力范围的血腥厮杀,他们彼此温暖,惺惺相惜。
但是,上街乞讨仍然是让石青华觉得难受的事。每次看到妻儿遭受白眼,他就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妻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关爱学校校长石青华和收养的孩子们在一起(11月23日摄)。新华社记者王呈选摄
命运转折
一次偶然的讨食,让石青华有了另一种生存方式。一天,他抱着儿子向一家饭馆讨饭时,饭店老板善意地说:“你以后帮我们洗碗吧,我们除了管饭,每月还可以给你一点生活费。”
此后,石青华每天都去这家饭馆洗碗,空余时间则干些保洁、搬运等体力活;晚上,趁城管下班,石青华在繁华路段的街面摆地摊,卖盗版光盘、名片夹等小商品。这让一家人能勉强吃饱肚子,但是,妻儿的病情日渐加重。石青华决定找全国妇联寻求帮助。
1999年末的一天,他找到全国妇联权益部,他家的遭遇触动了工作人员。全国妇联权益部的吴明将石家的情况写了一封信,推荐给《中国妇女报》,文章很快转到中华慈善总会。
几天后,石青华带着《中国妇女报》来到中华慈善总会寻求帮助。此前几个月城管的围追堵截,以及无数次的遭人拒绝,使他担心自己的莽撞闯入会失去眼前这根来之不易的救命稻草。
于是,石青华带着妻儿坐在中华慈善总会门口。中午时分,一位从外面就餐回来的工作人员看见坐在门口的石青华一家,掏出50元钱让他们先吃饭。当天下午,一家人被迎进了总会大楼。
转过年来,中华慈善总会时任会长颜明富为这一家人召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新闻发布会,动员社会帮助。很快,社会各界为其筹足了医药费。至此,石青华结束了长达4个多月的流浪生活。不久,妻儿也被安排住进了北京中日友好医院,接受长达7个月的康复治疗。2003年初,在中华慈善总会的帮助下,石家三口又被送抵香港接受进一步的治疗。4个月后,石青华的妻儿除了大面积的皮肤创口还未彻底治愈外,基本恢复了生活自理能力。
从香港返回北京,石青华以每月50元的价格在清河镇租了一间仅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屋。这也是石青华离开家乡6年后,第一次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当时,适逢“非典”,一些民办幼儿园纷纷关闭。“非典”一过,石青华与偶然结识的一位民办幼儿园园长合办了一所幼儿园。从此,他有了一份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伟大事业”。渐渐地,幼儿园开始盈利。2003年下半年,幼儿园面临拆迁。石青华带着妻儿,在顺义租房办起了自己的私人幼儿园,生活也在一天天改善。但是,妻儿脸上的创口,仍然驱使着石青华回想起终生难忘的流浪生活,而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流浪儿,始终塞满着他的记忆。
2003年初冬的北京,天气转冷。石青华家的暖气烧得很旺,他隔着玻璃窗向外眺望,北京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他想沿着曾经流浪的路线,去看看那些仍在立交桥下流浪的孩子。
第二天天刚亮,石青华带着棉衣和食物,从顺义乘车向城区进发。石青华顺利找到了曾经熟识的几个流浪儿,将衣物递给他们,并给每个孩子塞了些零花钱。之后,只要有空,石青华就会进城给这些孩子带点生活用品。但是,2004年冬天的一次探望,触动了石青华。
那年冬天,石青华给孩子们送衣服正欲离开时,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穿上衣服后,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石青华很快读懂了他们眼神背后的东西。
当天,石青华将这两个孩子带回了自己在顺义的家。但是,吃过饭,这两个习惯了流浪生活的孩子,突然不见了。第二天,两个孩子回来了,并带回了另外5个同伴。
7个孩子的到来,将石青华家搞得一片狼藉。好在石青华夫妇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在与这些孩子闲聊时发现,每个孩子都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流浪的背后都有一个辛酸而无奈的故事。
学生宿舍
食堂
新家诞生
石青华把这几个孩子安排进了自己的幼儿园,准备强制性地管理他们。因为,他发现,平时给他们的零花钱,他们并没有用来改善生活,而大多用来买烟或者进游戏厅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麻烦接踵而至。先是7个孩子在幼儿园随地吐痰、出口成脏,进而发展到期负幼儿园里的孩子。家长们纷纷抱怨。更严重的是,一个幼儿的家长将幼儿园告上了法庭,称自己的女儿遭人猥亵,作案者为7个孩子中的一个。后经医院检查证实,指控并不成立,事态才算平息。
险些陷入法律官司的石青华,顿时心灰意冷。安抚好家长后,他将7个孩子就地遣散。但是,孩子们久久不肯离开。有的白天出去了,晚上又偷偷溜回来,有的将农民地里的玉米偷回来,有的翻进村民家中。
情急之下,石青华又从附近村民手里租来一间四合院,安排孩子们住进去。就这样,石青华为7个流浪孩子建起了新家庭。
有一天,趁石青华不在,这些孩子偷偷溜出去,又带回了十多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这个家越来越大了。
如何管理这群孩子?石青华感到茫然。为此,他临时聘请了一位老师。与此同时,他买来《特殊孩子的行为规范》、《培养男孩的天性》、《你是最棒的》等书籍,希望从中找到正确的教育方法。
几个月过去,孩子们的行为有所收敛。但是,新的危机又随之而来。由于孩子增多,吃饭、穿衣等日常开支不断增大,石青华只得将幼儿园的办学经费挪到四合院,有一个月幼儿园老师的工资推迟发放,导致老师们开始罢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于四合院里没有厕所和澡堂,那年冬天,孩子们全身长满疥疮。于是,石青华在村子里租了几间干净房子。但是,不到一个月,房东就要收回房子。因为,孩子们每天在房前屋后嬉闹,墙上到处是他们踢过的脚印和胡乱涂画的污迹,房子的每扇门窗几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形。
正值深冬时节,赶走这些孩子,他们住哪啊?石青华犯了难。幸运的是,一个志愿者帮石青华解开了困局。由于这位志愿者的穿针引线,顺义区后沙峪镇马头庄村的怡乐老年之家,将一座U形二层楼房免费租给石青华。在这里,石青华给这个家庭取了个颇具想象力的名字——“光爱之家”。
2005年春节刚过,“光爱之家”的名字不断在媒体出现,志愿者纷至沓来,流浪孩子也猛增至103人。但是,这个家庭庞大的日常支出,对于“家长”石青华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挑战。连续几个月,孩子们除了偶尔能吃到一些豆制品,几乎未曾沾过荤。无奈之下,石青华签订了芬必得公司公益广告的拍摄合同。
2007年,广告红遍大江南北,石青华也一夜之间成了名人。事实上,广告不但没有给他个人带来任何经济利益,反而惹来不少争议。有人说,石青华是把流浪的孩子“洗干净”后拿出去卖;也有人说,石青华是沽名钓誉……对此,他并不在意。他说:“从光爱之家,我确实得了不少实惠。比如,妻子毁容后,从不敢出门,见人就躲,自从有了这些孩子,妻子比以前开心了……”
形体教室
一“家”之长
2007年3月,“光爱”从顺义搬到了通州。这也是它搬得最远的一次。
虽然搬家后,“光爱”有了100多间平房,16名前来支教的志愿者给孩子们开了几乎与正规学校一样的课程,但是,石青华比过去更忙了。因为,他既要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教育这些流浪儿,让他们将来能顺利地融入社会,又要为他们寻找出路,还得为这个庞大家庭的日常运转筹集经费。
虽然是两个家庭的家长,但事实上,石青华的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大家庭上。尤其对于这些“野孩子”的教育,更让他感到茫然。
一天早上,石青华领着孩子们跑步,一个叫乐乐的男孩咬着牙,边跑边跛,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石青华再三询问,他不说。挽起他的裤腿发现,他的腿部有个伤口严重溃烂,石青华赶紧将他送进医院。
从那以后,石青华担心孩子们晚上生病,所以每天都要去宿舍逐个对孩子进行查问。即便在外忙到深夜12点回来,他也会首先去看孩子,然后再回家。若是遇上哪个孩子生病,石青华往往一夜得去看好几次。而自家的孩子生病,他一般是嘱咐妻子照顾。
每到这样的时候,妻子总会在背后抱怨几句:“人家的孩子病了,要么一晚上去看几次,要么当即送到医院。难道自己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听到这样的抱怨,石青华就嬉笑着哄哄妻子,等妻子笑了,自己还是该忙啥忙啥。其实,对于丈夫的事业,妻子也默默地支持着。若是丈夫出差,妻子也会哄睡了自家孩子之后,去宿舍查看孩子们的学习生活情况。
孩子们流浪时形成的坏毛病,常常让石青华烦恼。有一次,他从街上带回一个叫晶晶的孩子。在学校刚住了两天,晶晶请求石青华重新把他送回街道。理由是,在街头,每天可以很轻松地讨到四五百元钱,而在学校,生活过于单调。
自己曾经的流浪经历,使石青华非常清楚地认识到,长期的流浪,极易让一个人泯灭自尊和良知,还可能形成好逸恶劳的恶习,更容易使人产生牺牲自尊即可换取金钱的错觉。
石青华知道,这是一种比身体残疾更为可怕的心理残疾。所以,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除了给孩子们开设琴棋书画等各种兴趣班、建图书室外,他还专门设计了“小红星制度“,让孩子们用自己的劳动找回自尊,从而“扬起他们的善,扼制他们的恶”。
现在,捡走地上的一张废纸或帮同学一次忙,孩子们就能从老师那里得到3个或5个小红星,这些小红星是学校通行的内部货币。石青华把志愿者捐赠来的牙膏、牙刷、饼干、毛衣、被子、肥皂等各种生活物品,集中摆放在一间屋子内,逐一为其贴上价签(如牙膏的价格是5个红星)。这间房子就成了一个小超市,每周二、周五时,孩子们可凭积攒起来的小红星,在那里“买”各种生活用品。
每学期开学,石青华要求每个孩子向学校交50个小红星,以作学费。为了挣到这些小红星,孩子们在校园里四处寻找做好事的机会。
孩子们一天天大了,他们的未来在哪里呢?从去年起,石青华借助志愿者的帮助,不断给这些孩子寻找出路。
目前,有17个孩子从光爱学校走上了社会。其中,4个孩子在职业机构参加汽车修理、理发等短期培训,3个被送进了私立学校,接受正常的初中教育,其他10个学有一技之长的,已走上工作岗位。
对于这些送出去的孩子,石青华并不放心。每个月,他都要分别探望一次。
但是,石青华仍有许多困惑。比如,有些孩子由于流浪太久,又正值青春期,身上有许多难以改掉的坏毛病。再比如,光爱学校到底是学校,还是慈善机构,官方尚未定性……
他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是,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为了孩子,我什么都肯干。”
实际上,每送出一个孩子,这里都会上演感人的一幕。春节后,萧萧被安排去一个单位上班。临行时,石青华带着其他孩子送他。在校门口,石青华紧握着萧萧的手,嘱咐他到了单位要好好工作。手松开的那一瞬,两个人泪流满面。石青华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示意他赶紧上路。萧萧的脚刚跨出去几步,突然转身一头扎进了石青华的怀里。
在光爱学校,不论20多岁的小伙子,还是4岁的小孩子,所有孩子都亲切地喊石青华“石爸爸”。虽然在法律上这个“爸爸”并不被认可,但孩子们早已将石青华融进了他们的生命。
朱清林在他的作文《爱的感受》中,大量引用了“石爸爸”的话。在文章结尾,他这样写道:“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爱融合在里面。因为,爱可以改变一切!”
注明:
1年前,新华社播发了题为《感恩,让他成为103名流浪儿的“爹”》的报道,报道了石青华收养103名流浪儿的感人事迹,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
1年后,记者再次来到关爱之家,呈现在眼前的是宽敞明亮的校舍、灿烂阳光的笑脸、一批批爱心人士捐赠的钱物……如今的关爱之家已变成关爱学校,石青华便是这所学校的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