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婆家过年,是我们一家每年必去的。自从我记事起一直如此。全家上下七八口人,又是在农村,自然,过年的气氛是很浓的。
外婆家座落在大山里,放眼望去,就是那么些重重叠叠的覆满树林的山,冬天的时候,山上的树木依然苍翠,最多也就是搀和着一些屈指可数的几片枯黄,近处的山上是翠绿的竹林和一片片果园,远一点儿的是松柏和杉树,是深绿色的。再远的山上还是松柏和杉树,但颜色越来越蓝,越来越淡,淡蓝绿色的远山与天际相接。
外婆家冬天的早晨很冷,不过只是清早。当公鸡们停止打鸣时,太阳便柔柔地照在头顶上了。院子里的男人们正在打牌,也许是聊天;女人们则在做年糕,洗衣烧饭,杀家禽,惹得狗儿馋巴巴地坐在一边,有时也为人们遗留的下脚料争吵。院外,猫正在猪棚顶上晒太阳,一边还在舔自己的爪子。小路上,一群鹅正悠闲地散步,一边伸头,一边摆尾,还在看地上有没有小点心。偶尔,采购年货的三轮车也会令它们魂飞魄散。鸭子们则在水里吧唧吧唧地搅着泥水,希望能再翻出一条泥鳅。柴堆边,一群母鸡正“咯咯”的为一点什么东西喋喋不休,只能让它们的丈夫调解一下……
女孩们正在干涸变硬的稻田里跳格子,男孩们则绞尽脑汁让手里仅有的几个鞭炮放出最佳效果,也有的把稻茬拔起来找冬眠的泥鳅的,反正春天一到,稻茬也要被翻进土里,况且春天已离他们不远了。
午夜,伴随着一串串或大或小的爆竹声,和空中炸开的缤纷的烟花,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