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短短的时光远远近近的距离
浓浓淡淡的思念让我慢慢爱着你
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再陪我去看
细水流长
――题记
直到挥手作别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好友小雪,窗外的景物缓缓向后移动时,我才确认我是真的踏上了这趟北上的火车。为了一份持续四年的两地恋情,为了自己的青春代价,也为了终点站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是的,毫无疑问,因为爱,我学会了义无返顾。
火车是下午六点十八分起程的。明早七点三十分到站。这意味着我将在火车上熬过漫长的一夜。日暮降临,深蓝色的天空上演另一出无声的戏。此时,车厢里很是热闹。空气中弥漫着热腾腾的饭菜香。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小时侯就被教育不要随便与陌生人说话。而我也没有带其他消遣的东西在身上,除了有个MP3。电池早已从满满的四格变到两格了。天晓得这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远行。而且为了一份不被看好的网络爱情。最后,我选择了去车厢头那个狭小的空间站立。
“澜,饿吗?不要什么都不吃。火车上有冷气,夜深时记得多加点衣服。”
他的短信总是来得很适时。字字温暖得快要把我给宠坏。想着天亮就可以将一切虚幻变成现实,即使没有结果也无怨无悔。思绪现在又被时间给拉长了,长得让我置身于那最初的相识而忘了告诉他我此时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真想不到四年的时光是可以消逝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人心惶。而四年前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14的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悲欢离合。他也不过是个17岁的懵懂少年,喜欢在踢完球后喝一罐清凉的百事快乐。进入网吧上网实属那天数学老师的课太乏味无聊,所以借此机会透透气,而与他的相识更是无意中的无意。因为他的网名“枫”让我想起了北京香山那娇红的枫叶,想起了看过的与枫叶有关的文字,还想起了自己笔记本封面上酷酷的流川枫,想着流川枫是爱自己多一点呢还是爱晴子多一点。他的话不多,甚至带着一种慵懒的戒备。可我没有在意许多东西,只是一味利用网络的便利向他抱怨很多人和事。我说我被逼去跳舞,由于跳得太烂就被主跳称为“害群之马”,着实让我气了三天;我说我被逼去打篮球充数,结果球没得摸一下却被对方撞得人仰马翻,丑态百出;我说数学老师每节课都可以免费欣赏我不同的睡姿,对我无可奈何的摇头。诸如此类,我说了很多很多。渐渐地,他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再是简单的“呵呵”两声应付了事。他说他的同桌是个聪明又能干的女生;他说的三分球投得很漂亮;他说他小时侯被猪鼻子拱进田里,身子臭了三天三夜……就这样,我们的故事不可避免的落入了“日久生情”的俗套里。平平淡淡,夹杂些虚无,不安的浪漫气息,有时候庸俗的剧情不是因为主角的投入才显得持久么?只要爱对了人又何必在意太多?依昔记得那时的天好蓝,蓝得看不见一丝忧伤。感觉永远停留于那蠢蠢欲动的空气里。
火车突然迟缓了下来,窗外一片黑漆漆的。我刚想回到座位上,却发现两只脚已麻木得迈不出步子了。如果他在身边,他会不顾众人目光抱起我么?然而我们隔得是如此遥远,在地图上是一根手指的长度,所以每次我难过的时候他都不可能在身边。最可恶的是,他的宠让我看不到自己的坚强。
“澜,太困了就睡会吧。注意安全,车就快到站了。”
我睡不着,我怎么会睡得着。车厢里的喧闹慢慢消失了,偶尔有吸烟的男人站到我的对面,我甚至听到了轻微的鼾声,有着说不出的可爱。火车继续前行,我的思绪也随着轮子与钢轨清脆的撞击声继续飘荡。我试图搜寻我们争执的片段,可是花了很多时间,仍旧一无所获。也许这是个很好的征兆吧。我开心的笑了。我只是记得他曾寄给我一片深红色的枫叶,经脉分明,透着不可抗拒的生命力,承载着绵延的思念。
四年来,我一直想为这份虚幻的爱情找个可以结束的合理的理由。因为现实就是现实,毫无童话可言。有时后甚至是希望他会对我说他只是戏弄我而已。网络的东西何必放在心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他对我的嘘寒问暖。我从不否认我自己是个用情不专的人,却万万么有想到居然被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套牢了。爱情真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我看到了车窗里映出我那被打败的笑容。
“澜,我到车站了。我们就快要见面了哦,我有点紧张,你呢?”
夜幕不知何时携着星星与月亮悄然离去了,天空出现了很美丽的淡淡的蓝。是我喜欢的颜色,干净得没有一丝纤尘。而我MP3早已没有声响。
“澜,你说们会永远在一起么?”
“永远”这个词对我来说是个极为奢侈的字眼。它让我想起了一段话:
你是我在路上走时唯一想看的风景,你是清晨第一缕暖暖的阳光,你是我呼吸过的最最清新的空气,你是我婉转啾啁的莺啼,你是我手心恒定的温度。我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怀念我们为了最终能在一起的梦想而做出的努力。可我们都不知道,不管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还可以从这悬崖纵身一跳,不是就又在一起了吗?
“尊敬的旅客,本次直达快车已到站……”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随着人流走出剪票口。心砰砰跳个不停。是正常人都会这样表现吧。突然,一个高大又瘦削的身影闪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有点难以置信。他古铜色的皮肤真好看。
“你怎么都不回我的短信?”
“我……我的MP3没电了。”
“啊?!累坏了吧,先去吃点东西。”
我喜欢这样平淡的爱情,喜欢他高大的背影,喜欢他掌心里的温度,喜欢他隐藏起来的腼腆的笑容。我们一直慢慢走,象是在完成一种由虚入实的过渡。感谢上苍让我们的爱情回归现实。我看着我们十指相扣,如前世纠缠在今生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我偷偷地笑了。
“你偷笑什么?”
“没什么啦!”
灿烂的阳光早已散落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我们的手握得更紧了。早晨的空气是如此清新。我看到,美好的日子正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