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外婆家吃饭,一见到阿姨的女儿,我的心就立刻被这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给牢牢吸住了。
多么可爱的小家伙!柔软鬓发下圈睁着的大眼睛神气地瞪着我,肥嘟嘟的脸儿简直可以捏出水来。她肉团儿似的小手抓起什么东西,歪歪扭扭地走过来递给我,嘴里含糊而吃力地说着什么,仰起脸来直看着我笑,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几乎着迷了,天哪,就这么一个我都听不懂她在讲什么的,也看不懂她要做什么的小孩儿,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匆匆吃完饭,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交给她的了。逗了她一会儿,阿姨走过来朝我笑了笑:“带妹妹去书房玩积木吧,那儿有个台阶,她上不去,你就抱她一把。”
我应了一声,牵起那小小的手走向书房,看到那个台阶,正想蹲下去抱她,可她却身子一闪,想自己爬上去。“你自己是上不去的,小东西。”我感到好笑,双手扶住了她。没想到她却努力地挣脱了我,表情坚决而严肃地望着我,拚命摆手,还用力推我,我有点汗颜地往后挪了点儿,倒也好奇这么小的一个人,她怎么上这个台阶。
她笨拙地举起脚去够那个台阶,小人儿还真“胆大包天”,我忍不住“扑哧”一声,重心不稳的她在抬头看我的当儿,“扑通”一声倒在一边,来不及笑出声的我,连忙上去扶她,没想到,她“一骨碌”转了个身,两手撑地,屁股翘着,爬了起来,还不忘推了我一把,一脸倔强地瞅着我,仿佛很“愤怒”的样子。我耸了耸肩,一大步跨上那个台阶,坐在上面,有点“不屑”地对她笑了笑。
“上来!”我拍了拍手。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家伙果然中计,我在逗她,她却当真了,又一次迈开小脚丫,一只手扶着墙壁,有点费力地又踮起脚,小脸涨得通红,还真是牛脾气!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加油!”我又对她“发号施令”,她竟对我“嫣然一笑”,索性整个身子扑到了台阶上,两手牢牢地攀着地面,并用力往上挪,这时,她的身子就这样悬在台阶上,“摇摇欲坠”,我看着她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样子,真想拉她一把,但又不想让她前面的努力都白费,让她靠自己的力量上来吧!
她终于意识到这么悬着不是办法,她小心翼翼移动了一下身子,扭头看着身后,又用力把一条腿甩上了台阶,这时,她大半个身子已上来了,“快快,还有另外一只脚”,她又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我,胳膊肘儿一使劲,不知怎么地脚就上来了,然后又是她那招牌式的双手撑地,屁股翘得老高的样子,然后,她就站了起来,正以一种骄傲的表情看着我。一会儿,她又似乎觉得恍惚,不敢相信地低头去看那个曾经“高不可攀”的台阶。那一刻,我再也没法掩饰我的激动,这哪只是上了一个台阶啊!在成长路上,这个不到1岁半的孩子已经抵达了一个新的起点,全靠她自己的力量!
在我小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努力吧!生命本就不是什么空壳似渺茫的概念,只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而已。在这过程中我们不断进步,不断超越一个又一个起点,我们逐渐学会执着与坚持,尝试并享受成功的快感,无论事情本身是平凡还是伟大,哪怕只是爬上一小格台阶,哪怕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看来多么可笑,只要自己是在前进的,我们都有理由骄傲地而对别人或是自己。
我们需要明白的是,对于生命意义最简单的诠释,不是透过书本和思考,而是那个正奋力攀爬着的孩子。
写于2010年9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