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当奶奶抱着我走过那一片冬雪覆盖着的田野时,头顶偶尔会传来几声燕子们悲凉的鸣声,它们向南边飞去。我转身问奶奶,我说,奶奶,燕子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呢?奶奶用手拍着我笑着说,春天,春天它们就会回来了。
我牢牢记住了奶奶说燕子回来的那个季节,是春天。
后来的有一天,在一个初春的午后,我嚷嚷着要去看燕子,奶奶说外面雪化正是冷的时候,可是我不听,怀着期待的心情,到屋后去找燕子。可是在屋后,我只找到一只在薄雪上冻僵了的死燕,不知死了多少天,在风里如同一块僵硬的石头。
那只燕子的羽翼很薄,我已经忆不起它是什么样子,只是依稀地记得那时天很灰暗,整个世界都是灰的,白雪惨白,只有燕子的羽翼在风里颤抖,显示着弱小的悲哀。我哭着跑去问奶奶,我说,你不是说春天燕子会回来吗?可是现在,春天来了,它再也飞不回来了……
那个冬天记忆里格外冰冷,我后来就只顾着哭,奶奶后来说什么我都记不清了,我只是哭,难过的呼吸融合在空气里,对燕子的可怜,跟着我的眼泪砸到我的心口,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鲜红如血。
我再也不信那句话——春天,燕子会飞回来……
长大后,每当我在春天看到燕子飞过,我的心里总会有一丝疼,心里总有对那只死燕的恋恋不舍和怜惜,在我看来,春天里飞过的燕子,是悲哀的。
直到某一年的冬春之接,春雪漫天。
那一次我因为一件事要到同学家里去,跟着她路过一个小园的时候,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