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朋友说:“我要去买歌带了,我人生的第一版磁带,张学友的。”他先是一怔,然后是我早就料到的哂笑:“张学友?你也太落伍了吧!”虽然我早就有准备迎接这态度的,但我的脸却很不争气,硬是被一阵红晕占领了。
随即,我便后悔了。自责起来,刚才那阵红晕分明是对张学友的亵渎,我越发觉得不可原谅自己。我喜欢那偏低沉的基调;喜欢他刚柔并俱的声音。总之我爱听他的歌,尤其是《吻别》。
径直向商店走去。
校园商店,找了很久,没有。
校外,A店,没看到。B店,老板说不进他的歌带。……
我有些着急,有些绝望了,虽然也有这样的准备,因为我应该接受张学友确实老了(至少在娱乐圈)的客观事实。
放弃吗?我开始动摇了。不,我下定了决心的!
于是,我把最后一线希望投向“彩虹书屋”。希望它能给予我慰藉。直奔进书店,已经无暇关注那些平日喜欢的名著,就连心爱的泰戈尔也没有给他一瞥。心切地扑到摆放磁带的地方,在一堆红红绿绿的歌带中寻找自己的目标;在无数的酷哥靓妹中寻找有点不协调的张学友;在俗烂了的“谢霆锋”和“赵薇”中寻找三个最敏感的字眼……
可是,没有!
我不信,躬着腰,屈着腿,半个多钟头的找寻之后,一盒磁带,极不情愿地躺在角落里。手指不经意地划过,竟出现了一条清晰的条纹,原来,磁带上满是灰!我尽快地抽了出来,改用的张学友的一句歌词,无意间蹦了出来:“我等到花儿都谢了!”那位老板也许很感兴趣,问我:“找谁的带子啊?”我如实地回答了他。他说:“现在像你这样的顾客,已经很少了。”低下头,只留下一句“廉颇老矣……”。他故意把“尚能饭否”几个字换成六个点构成的省略号了。
我确认了,当年唱红香港和大陆的张学友,走的仍然是众多名星的老路――先是红得发紫,然后悄无声息的被遗忘。也许是人们太容易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总之,当初的天皇巨星,终究是钻进了淘汰编成的巨网,烟消云散了。正应了他《吻别》中的“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
于是,我想到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秋。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也想到了:“霸业成空、遗恨无穷;蜀道寒云,渭水秋风。”
诸葛亮,张学友,他们都懂,在历史的天空中自己只不过是一片烟云,至多也不过是一颗流星。但他们毕竟已经付出,留下了一股英雄气在驰张纵横。
现在,我想到了我自己,悟到了人生,我知道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