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门外的水泥墙上,生长着一种名叫“爬山虎”的绿色植物,沿着墙壁,一点一点向上爬。它们始终靠那只“生命之脚”,在那坚硬的墙壁上跋涉。
也许是我第一次见到爬山虎的缘故,一看见它,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么柔嫩的生命,怎么能攀着石壁爬上来,又怎么能爬上高高的窗台?起初我只是以为这是风的杰作,是风把这株爬山虎吹到窗台上的。它的样子太普通了,几片紫红泛绿的叶子,摸起来光滑滑的,都长在一根柔嫩的茎上,看起来真的太渺小了,太弱不禁风了。看到这般情景,我不禁怀疑了起来,怀疑人们说爬山虎生命力顽强,是夸大其词。
我不想与这“弱不禁风”的小东西共占这片窗台,想把它拔掉。我用两根手指扯住它的茎,本以为轻轻一拨,就可以拔掉它。可是,它就像被万能胶水粘住了似的,怎么拔也拔不掉。我有一些奇怪了:这“弱不禁风”的东西,怎么如此有力?我用右手抓住爬山虎的茎,使劲地往外扯,爬山虎的茎向外弯曲了,但就有一点儿,死死地“咬”着水泥壁,久久也扯不开。我松开了手,不愿再拔掉这倔强的小东西。我发现:叶柄上有几个像吸盘似的东西,白白的,还微微地泛起了一点儿黄,在“吸盘”的外圈,还有一圈乳白色的圆环,它太小,太不起眼了。可是,就是这东西,紧紧地“咬”着水泥壁,久久不放松。这就是爬山虎的“脚”?我不敢相信。
第二天,我又来到窗前,发现那株爬山虎还在那儿,叶子又有点泛绿了,而那“脚”,看起来仿佛更加的有力了。出于好奇,我想再拔一拔爬山虎,看看现在,我能不能拔掉它。我还是把爬山虎的茎抓住,使劲往后拖。可我觉得爬山虎就像一只更大、力量更足的手,它那微不足道的吸盘,死死地紧贴着墙。我再次松开了手,为这“倔强”的小家伙而吃惊。
这天晚上,天公不着美,下起了雷阵雨。我望着窗外亮晃晃的闪电,听着“轰隆隆”的雷鸣声和豆大的雨滴落下的声音,想象着在风雨中摇曳着的爬山虎,我第一次为爬山虎担心了:那株爬山虎会不会向风雨妥协?它那生命之“脚”能不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呢?
天刚亮,风雨停了,我想看看爬山虎到底怎样了。它死了吗?我担心着。但是,我分明看见:爬山虎还在那儿,并且,它的叶子经过一夜的洗刷,真正地变绿了,它的吸盘呢,还是紧紧地贴在那被雨水打湿的水泥壁上,“咬”着它死死不放松。我愕然了。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它带给我的是无尽的思考,那小小的身躯内迸发出的力量令我吃惊,震撼,我将把它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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