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终点
他拽着我颤抖得厉害的手,俞发俞紧,生怕我逃跑似的。“我……我要让……你收回刚才那……那句话!”他被我气得语无伦次,拉着我在墓地后园的树林里穿梭。我也惊住了,因为我不知道我那里激怒了他,他平常可不发脾气,更不这样生气。再树林里,高大的树木遮盖了阳光。带着厚厚尘埃的杂草如锥子一般,刺伤我们的腿,划破衣袖、裤子。我清楚地看见他腿上的伤口溢出了暗红的血,但是他却毫无停下的意思。
其实地上根本没有路,也几乎没人来过,我觉得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树林里乱奔。
突然,他拉着我窜出了阴暗的树林,我眼前一片光亮,我又重新沐浴到了温暖的阳光。他拉着我,走到了一块白色的墓碑旁,我忽然瞥见了他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他低低地对我说:“以前,我的先辈们生活在大样彼岸。我的先辈生活的很愉快,国家也很富强。但是,好景不长,我们与一个比我们国家还厉害的侵略者宣战。虽然人们奋力抵抗,还是失败了。为此,我的祖国割让了大片土地,欠下了大笔的赔款。为了尽快还债,国王调高了数倍的税率。又正逢饥荒,有不少人饿死,横尸遍野。我爷爷只好离开了祖国,当了船夫,漂泊于各国之间……”“没事,休息一下再说。”我望着咽呜得厉害的他,低低地说。“但是……但是人们都对这个异乡人不怀好感,于是……于是他就……就漂泊在海上,海上是他的第二故乡。后来,他来到了这里,他的第三故乡……这里的人民非常欢迎他,他非常感动,留在了这里。”
我低着头,轻轻地问:“你知道你真正的祖国吗?”“我不知道,我爷爷还没准备好回去就去世了。他之所以没在墓碑上刻字是因为他离开了祖国,他很羞愧。”
我半晌无语,他又说:“你是幸福的,你没离开你的祖国。你离开了,又没法回去,你会很痛苦。所以我刚才对你的话感到非常生气。”
“是的,我错了。”我羞愧……
“你在这里会想象你的祖国的面貌吗?”
“会的”他说,“故乡像天一样远,像天一样湛蓝。”我在心里暗自赞叹他的爱国情节。
“愿你能见到你的祖国,见到你的同胞。”
他突然变得十分老迈,用一只颤巍巍的手指着蓝天,“也许是在那里。”说着欣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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