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一个夜晚,我在CD架上意外得看到一只蛾子。家里米面难免生虫,有蛾子倒不奇怪。偏偏那蛾子天生具有诗人气质,优雅地沿弧线爬行在一张宇宙封面的CD盒上,仿佛在惬意享受它的太空旅行——先前还没有谁敢这么无视我的珍藏!我怒不可懈,径直丢过去一团卫生纸;它居然也怒了,翩然朝我脸上扑过来做殊死搏斗。蛾子终归敌不过人,三下五除二就被我握在手中。我得意地一笑,同时宣告该蛾子的政治生涯就此画上句号。
大功告成后,脑中奇迹般地浮现起饿虎扑食的一幕,顿时意识到夏洛的价值,一时间不仅为我的才思敏捷而兴奋不已。于是连忙到下水道口,对准蜘蛛玩就那么一扔——正中目标!蛾子发现自己重见天日很高兴,有发现自己身陷囹伤心,灵机一动决定装死,却不料被夏洛一眼识破。小家伙头一次“撞见”这么大的猎物,惊喜得不知所措,看见我在场,不愿表露出来,围着蛾子绕了一圈,又假模假样离去,等我一走(其实是躲在门后偷看),夏洛立即收起它的一本正经,如狼似虎抱住蛾子不放,闪电般将其拖到后面享用,整个过程准确、精干,不过几秒工夫。可见小家伙基本功夫还是很到位的。这种娴熟的感觉,想当年我捉蚂蚱时也有过。捉蚂蚱时需要手脚并用,手呢,弯成个拱型;脚要不停地划过草丛;腰得一直猫着,一旦看见蝗虫,或是尖头的“扁担”,即刻收“网”。蝗虫最狡猾,会使诡计“吐血”而死(实际是一种应急分泌物,用来吓倒“敌人”)“扁担”就比较和善,只要提住两条后腿就会给你作缉(实际上是在挣扎)
夏洛对我的童年故事不感兴趣。悠闲自得守侯着猎物。说实话我挺羡慕它有那么明确的目标。而不是像我,从蚂蚱的名次再到别的很渺茫的一系列未知。想追逐,却渺茫;想回搠,又太迟。时常这样被理想和现实夹在中间,透不过气。
现在的问题是:玩也玩够了,时间也不早了,作业还差一点没做完。只能转而娴熟的调亮写字台的灯光,埋头写写画画。这天晚上,我重复地做这噩梦:梦到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在蔚蓝的天空下奔跑,把厚厚的一摞卷子搬来搬去,然后是夏洛在上面结了一个网,网上是一幅图,图里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在疲惫地奔跑……
疲惫无法阻止时日的流逝,眼看着夏洛在蛾子的滋补下一天天茁壮成长,网织得越发越像样。有了夏洛,原本无味的生活变得有趣多了,真想象不到,失去它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