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中国北面的京城,十月飞雪也是罕见的,即使我们脱离了一场雪就能让我们手舞足蹈的年纪,内心依旧欣喜。全球变暖放在此刻的北京全是扯淡的。哈气糊满了玻璃挡住了眺望的视线,隐约中厚厚的白色磋磨了远方高大建筑犀利的棱角,变得柔情些许。大片大片的雪花旋转舞蹈后飘飘洒洒的怀抱大地。那是宿命,冰是睡着的水,它亦将在沉睡与苏醒边缘上徘徊。
我就倚在窗前窥视人们惝恍的面庞——这是每场雪来临时我乐此不疲的姿势。
仓促的赶路人和甜蜜的情侣,或是那在雪中踉踉跄跄奔跑的孩子,彼此依偎打着寒颤。他们热爱雪,爱屋及乌的享受着雪花的附属品——寒冷。
雪势之猛,吞噬一切的念头杀得大地措手不及。零星扯起遥远的记忆。
当我还蜷缩在棉袄棉裤的温存之下年纪里时,奶奶家高大的烟囱和雪就绑定在我不长的记忆之路上。那时过年总要回老家——那个逼仄的深山处。潦草的庭院里烟囱与那棵营养不良的梨树突兀的摆放。并不是欧洲童话似的烟囱,也没有身手矫健的圣诞老人掩着口鼻从烟囱里爬进来分发礼物。我总是在想,圣诞老人那臃肿的身躯如果卡在烟囱里该怎么办。
即使世界都是白皑皑的,那世俗的袅袅炊烟总能划出一片彩色。
大片大片的雪花恣睢的奔向那锈迹斑斑烟囱,飞蛾扑火般融化了。滚滚浓烟鸣赞歌——赞颂着奋不顾身的行为。
时间被拉长,再次看到那年迈佝偻的烟囱也不觉得高大,辗转的只是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那连接草长莺飞二月天的北方的冬季。
时光的步伐远比流水更加仓促。时隔多年我又迎接了一场锐不可当的雪风暴。
我依旧活在童话里。我庆幸,我的生活里有雪的陪伴。
在地球西方国度的土地上,有一个小镇,雪之神永远不肯光临那里。爱德华带着憔悴的面容在那个圣诞节里爬上梯子用双手雕刻着自己心爱女孩的摸样。细腻的雪就在爱德华手中诞生被风吹得四散开来。Kim欣喜的在雪中翩翩起舞,洒落金发上的雪衬托她美丽的面容。夜漾起涟漪的微妙爱情。注定是默默地。
爱德华只是一个机器人。那个科学怪人在城堡中创造出他,给了他七情六欲和人类相同的身体。却留下残缺的部分——一双剪刀手。即使kim厌恶自己也会誓死保护她。Kim在第一次见到雪的那个圣诞节爱上了他。心爱的人近在咫尺,爱德华依旧不可以拥抱,只因为那双锋利的手。
童话就是华丽的拉开序幕悲伤的告别尾声。
每年的圣诞节那个静谧的小镇总会浓妆素裹白雪皑皑。Kim容颜失去的坐在孙女床头的摇椅上用叙述别人故事的口吻安逸的怀念自己17岁。小女孩用稚嫩的口吻问道,为什么不去山上那座城堡里找他呢?她意味深长的笑着,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年迈衰老的样子。女孩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呢?她们的目光同时飘向窗外,白雪皑皑。她用嘶哑的声音诉说影片最后的对白。
你看窗外,下雪了,这里以前是不会下雪的……
这是我最爱的影片。在这场故事里我邂逅了我最爱的演员——爱德华的扮演者。影片上映时正时意气风发的年纪。导演蒂姆伯顿全片只给了他一百三十个单词。用眼神塑造了一个丰满的人物。这也是每次雪天内心回味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样的还有那不知去向的老烟囱。
时光匆匆是谁把琉璃撕碎片,如同乍暖轻寒的夕阳洒下最后的希翼。雪造访了整饬的灵魂,桎梏般约束着手脚却让我们的心灵在北方旷野上驰骋。我们是自由固执的少年,严寒中翘首企盼似锦繁花的到来。
北京市第65中学高一 李舒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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