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窗帘,看到外面的夜。除了不远处主路上的光还未合眼,其他的其他都睡了。
当然醒着的还有这个看着这一切的我。
突然想到了雨,丝丝的小雨,转而是暴雨,那声音如同奇幻的交响曲传入耳中。
我知道这是幻觉。在东营这个干寒的夜里,怎会出现那可爱的精灵。
不过……我又何必那么现实,幻想下去吧。
那雨啊,仿佛在召唤着我,我突然想要冲下楼去,去接受它的洗礼。
可这雨只是幻觉。心中生出一丝孤独。
渭城的朝雨,清明的纷雨,楼台的烟雨,天街的酥雨。
那都是诗人们心中的孤寂与乡愁。
而我这幻雨,究竟在思念些什么?
我不必思乡啊,墙的背面就是父母的呼吸,我又在悲什么呢?
再幻幻那雨声,我又看到了些什么。
雨摔在地上,掉出一个个水洼,大地皱起了眉。
风裹着雨远行,直到雨滴落到地面也不甘心,
它为了让雨滴再走,至少再走一步,它可以献出一切,
包括它的吻,它轻轻吻破了大地。
这刻,我也想清了我究竟在陪着这幻雨在幻些什么了。
我在幻想那个世外桃源,那个没有漫天黑雾,没有鸣笛声,没有机械声的地方。
可这只能出现在梦里。
我曾找过那些地方,在滨州的新城,我去寻找,找到了一片绿源,
躺下,让虫子把我的身体当大地,静静的躺下,就像我一样。
我不动,我不忍心打搅它们的梦,就像我的梦。
可是,远处的鸣笛声强盗般的冲进了它的梦,也冲进了我的梦。
我和它同时惊醒!
抬头看看远处,没有梦里的无际的草原,而是望不到边的高楼,
我绝望了,我找不到一个梦中出现的地方了,
没有喧哗,没有繁荣,没有文明。
我追逐着梦中的那个地方,它可能在新西兰,可能在美国的落基山脉,可能在巴西的雨林,
可它不在中国,不在我的世界,除了梦。
如果有那么一个地方,我会带上一个志同道合的知己,绝不带爱的人,
那个梦幻的地方容不下性与爱,
容下的只是望着远方的目光与坚定。
可是这也只是梦,倘若真有,
我和志同道合的她不会只是看看阳光就能有体力奔腾在草原,
我们也要吃饭,可那里没有文明,我们只能自己种地开垦,
为了应对繁杂的耕种,我们需要人帮助,于是生下了孩子。
为了让孩子也有饭吃,我们要发明新的工具……
于是,那个梦中的地方也就成了现在的文明。
梦终究是梦,生活中就是生活。
我们不能没有梦,也不能因为慰藉那个幻想的梦而放弃生活。
那个梦终究还是呆在梦中,这已知足了。
我每天可以有几个小时去那里,去看远方,
让草原在我们脚下奔跑,带上志同道合的她,这已足够了。
雨声钻进了地里,外面又是干寒的夜,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