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石英钟重总是跑在时间前面,我站在高凳上,腿随着凳子颤抖。小心翼翼的把分针向上拨了两小格,然后我下来,颤巍巍的。
然后我又上去,下来;再上去下来……
我一直看着我的玫瑰从含苞到怒放再到凋谢直至枯萎,落下来的花瓣被我夹在厚厚的日记本里,它们还是那么鲜艳着我最喜欢的红,血一般的红,很美很美。
墙上的钟在走,比我的手表快两分钟;包里的手机在走,慢我的手表两分钟。而星期六晚已把手表调得和新闻联播一样了。手表总是放在枕头下,把手机放在包里,追逐时间在家与学校之间奔波,从不停留。
一本占卜书上说,脚心有痔的人会时常在外奔波,居无定所,我的脚心就有一颗。我不怀疑这个预言,因为我喜欢居无定所的生活。我喜欢自由。
我也害怕结束,因此不喜欢时间的一切记录器。孔子河流边上说:“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于是我便不去看那奔涌的大河,虽然我喜欢落差的壮丽。当喜欢的东西与厌恶的发生冲突于一件事物时,便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俗人都会这样,我也是俗人。
时间还是毫不留情的把我带到了孩子时光的尾巴上,不得不面对十八岁,还有高考。我害怕的不是高考,我说过,我不喜欢结束,我是个俗人。高三,意味着我要长大了,要与我的高中生活说再见了,要结束我的依赖生活了。
……
我要面对大人口中复杂的社会了。我恐惧复杂,因为我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无法与那些强智强力的复杂抗衡。
我不想长大,不想长大。但在那些关注的眼光下,在时光的逼迫中,在无情的事实面前,我只有长大。
他们都老了,我还在长大,我必须长大,我要长大。
时间一直在向前跳过,一格有一格;我在长大,一秒有一秒。
滴答滴答……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