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年后{命题}
雪花一片一片从空中飘落下来,轻轻地,生怕惊动了大地上正在熟睡的孩子,恰似一个坠落凡间的天使。我趴在窗前,看着窗外红色的灯笼一点点覆盖,感受来自年后的雪,感受着那一抹令人悸动的纯白。
“嗒嗒嗒”一声声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年后难能的安静。我不禁蹙起眉头闻声看去,雪一点点模糊了视线,我只能依稀看见远方的身影一点点向我靠近。只见他拄着一根木棍似的的东西,走路向左一偏,向右一扭,一脚一脚地朝我走来,活像一只笨拙的企鹅,但是体态却不似那般体态丰满,就像一根苇絮在在空中左右摇摆。直到他走近,我才看见他的样子。“原来是阿哑”心中的鄙夷又加重了不少。我自小是讨厌阿哑的,因为不管有事没事只要见到人,他就会冲着你“啊啊啊”地乱喊一气,还会抓着你不放,我讨厌阿哑,村中没有几个人是喜欢他的,都唯恐见着他。和我同龄的孩子见了他自然也是如此。大人们总爱告诉孩子,“你不听话,我就会把你送给阿哑。”渐渐地,阿哑选择自己习惯一个人,还有陪伴他的那只母鸡。有时他会躲得远远地,看着孩子们傻笑。
升入初中后见阿哑的次数就更少了,没想到年后竟然又见到了他。只见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雨衣,袖口已经磨破了,脚上拖着一双大棉鞋,手背上有几道干裂的口子,眼窝深陷,凹进的的双眼显得突兀。他冲着我啊啊啊乱叫,我不耐烦的点点头假意敷衍他。谁知到他却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一只手一个劲地朝着前方乱指,我从他眼神中竟然读出来乞求,心中不禁一紧。只见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不知怎么搞得,我竟跟着他离开了。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只见他一手拿着拐杖,然后一只脚迈出,另一只脚再跟上,佝着背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着,这一路上我没怎么和他说话,只是偶尔他会“啊啊”大叫几声,这是我就会假装没听见,不是“啊啊”的声音令人急躁,只是在那一刻,我竟不知如何同一个哑巴交流?沉默是哪一刻我最好的回答。
只见阿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箱子,轻轻弹去箱子上的雪花,眼中流出怜爱的眼光,刹那间我竟看得有些失神。阿哑像捧着一件珍宝似的东西“啊啊啊”乱叫,脸上挂着一中略带兴奋的神秘,不紧好奇心又加重了几分。只见他摊开手心,一只半个手掌大的小鸡躺在他的手心里,眼睛微闭,全身笼罩着一种初生的嫩黄,我蓦然被那种无意间给予的生命力所震撼,心猛地一颤,似乎这只小鸡是他这一生的希望。那一刻他笑了,笑的如冬日雪花般耀眼,我也笑了,年后的我收到了那一份不同寻常的礼物,承载着阿哑生活希望的礼物。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阿哑眼神流出的不舍。阿哑冲着我“啊啊”乱叫一气,最后拍拍我的肩膀,深情地望了望那只小鸡,继而转身冲入了雪中。
“嗒嗒嗒”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这一片寂静之上,蹒跚地迈着步子向远方走去,瘦削的背影显得有些孱弱,刹似空中洒落的雪花。阿哑进了敬老院,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与阿哑交谈,竟成了最后的告别。
站在雪中,望着空中零落的雪花,透过阳光的罅隙,雪折射出独有的纯白,眼睛有些充溢,又是一年,朋友你可安好?
山东东营东营市河口区第一中学高三:胡宗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