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武状元庙旁有一棵松树,自我有印象以来,它似乎一直在那里,巍然不动,没有丝毫改变。
每年过年的时候,村里的每家每户都会在庙里拜一拜,似乎也没有特别要向上天乞求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习俗,看到别人都那样做了,自己不做,反而显得怪异。我每次拜过庙里的两尊不知名的神后,总会再拜一拜那棵松树,边拜边想些乱七八糟的,比如家里的人没有意外事故啊,活得像面前的松树一样久啊什么的,因为我的心中总是觉得这树可比庙里的那两位有能耐的多了。
我曾经向父亲询问过这棵树的具体年龄,他只说自他小时候这棵树就这么大,爷爷小时候这树也让其它树难望其项背。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网上查阅到了有关那武状元庙的记载,其中有那么一段介绍了庙主人的生平,说其为清初的一位状元,自小力能扛鼎,其它的我没有具体看,只记得一句:武状元从小于一棵巨大的松树下长大。原来,那棵树在百年前就那么大了。想到此,我心中对它的敬畏之情又多了几分。
有一天,外面狂风大作,暴雨肆意击打着地面上的一切,雷声轰隆作响,震耳欲聋,由远及近,忽然,我的心中忽然闪过那棵老树的形貌,心中暗道:它长得那么高,又在山顶上,一定很招雷,该不会被雷劈了吧?等到雨停时,我向山顶跑去,远看那棵树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走近一看,树的底部躺着一根焦黑的枝干,约有两年松树般大小,而老树看起来也十分精神不振,伤口处一片焦黑。我伸手触碰了一下伤口处,余热尚存。又过了半年,到了例行的拜神日,再去看那棵树时,它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似乎从未遭受那种巨大的打击,只有断肢的怖人伤口告诉我那一切并非我的幻觉。
它惊人的生命力震撼着我,生命极其脆弱又极其坚强。我对它的敬意日益增长。它对生命对我来说是不朽的,但对于它身旁的巨石来说只是一瞬。不朽与一瞬难以区别,而我如井底之蛙,难以辨清这一切。
上一篇:绿草的幸福,绿叶的孤独
下一篇: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