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失所

智库作文
2019-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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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洛小年

夏天是如此漫长且枯燥的时节。

阳光毫无遮掩的直线状倾泻下来,灰色的水泥路像扭曲的白色丝带一样,腾升起刺目的色泽。仿佛宇宙涣散的温热,蔓延且彰显着夏天特有的景色。心情本是烦躁不安的,可接连不断的蝉声却在冗长的时空中跌宕起伏的鸣叫,嘈杂的萦绕耳畔。将忍耐程度逼迫到极限。最终无奈,只好沉寂下来。俗话说,心静自然凉。将喧嚣的场面勾勒成一池春水被风拂过后依旧波澜不惊。

其实,想做到波澜不惊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记忆如黑暗洞穴中涌出的野兽猛然袭来,神经末梢被摧残的不堪一击,腐败的表情在慢慢滋生着。迅速的犹如岁月离去的脚印,瞬间清晰,瞬间溃烂。然后拾不起丁点的杂屑,全部沦陷在永无止境的思想长河中。

时间在电闪雷鸣的瞬间吞噬。此刻,全世界笼罩着一层朦胧却真实的黑色。地平线之下的夕阳转动到地球另一角度,以崭新的面容俯视着人类狰狞的灵魂。强大的燥热气流,催眠了昏昏欲睡的飞蛾,平息了火中涅盘的冲动。就像被扼杀的梦想,根深蒂固的滞留在起始的地方,继续流离失所。

或许,终有一天,梦想会像火树银花般燃亮灰寂的苍穹。

高三一开始宛如吸了水的海绵,以沉闷潮瑟的味道扩散着,在夏天的空气中愈演愈烈的姿态升涨。老师说高三是拼搏的一年,学校无私的在闷热的时节补课,可谓是希望的曙光无形中种植在你们身上,蓄意待发的迸射出万丈光芒,你们则要清楚的认识此刻的处境,思考未来。仿佛身上肩负着无可推卸的责任,甩都甩不掉。其实,我们就是甩不掉,它死死的萦绕身边。

或许,习惯性的鞭策语言在这时候也显得相当沉重。教室内上演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密密麻麻的油墨印制的试卷在哀怨声中纷飞,拿在手中似乎可以感觉到略微的温度延着血管流动到全身的各个角落,如酒精燃烧般的疼痛却难以启口。又或许,许多人早已把梦想耕种在永不言败的意志中,埋头继续书写着题海,隔绝了炙热,隔绝了周围的喧嚣。安静的涂抹着未知的未来。世界一下子鸦雀无声。

然而,所有人都在自私的较量,带着一副丑陋的面具逃离着人情寒暖,穿着疏远的伪装在演绎着独领风骚的兵荒马乱。

这些高三的生活写照将我隔离,孤立。我的成绩始终游离在班级的尾巴处,以一种卑微且浑噩的情愫充斥在水深火热中。感觉世界把我抛弃。一个人孤单的时候,遍体鳞伤的抗拒着。可与我同样如此生活的还有彤彤和梓鑫。我们成了坚不可摧的朋友。

说来也怪,和彤彤刚开始并不是很熟络。班级内一直流传着彤彤这个人不好的一面。她爸是公司的老总,很有钱的样子,也非常宠爱彤彤。她经常穿一些很另类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很张扬。所以,许多人都远离她,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学习玩耍。认为她有钱了不起啊,成绩还不是差到极点。等等诸多流言在诬陷着彤彤,但她好像没什么感觉,怀着一种做好我自己就行的原则,与那些人划分成两派。其实,她是很友好的女生,也很开朗。这是高三后她成了我前桌后了解到的。她坐在我前排,下了课,别的同学都趴在课桌上睡觉,她却聚精会神的翻看着封皮很精美的画册,有时我会看到颜色很鲜亮的画面,有时感觉很灰尘的画面。她低着头的发丝在有气无力的电风扇下浮动,感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与介入,完全的沉浸进去,拔都拔不出来。或许,是她太热爱美术吧,别的孩子其实在暑假的时候已经出去集训了,只有她呆在这里,忍受着炼狱般的煎熬。她幻想着某天可以画出一鸣惊人的巨作,想像梵高那样用晶莹的画笔描摹处绝美的风景。一种莫名的涌动在她的心底翻腾泛滥。

“你还真用功,下课了,还这么专心。”我用右手支撑着犯困的头说。

“哪里啊,我是一直看下来的,上课根本没有听老师说话,那些听不懂的话语在我左耳进右耳就跑出去了”她扭头对我笑笑又扭了过去。

“支持啊,彤彤,我现在上课真的很厌恶,有时真的想堵住耳朵,给自己片刻的宁静。”同桌梓鑫睁开呆滞的眼,以绝对同感的表情看着彤彤。

我却诡异的眼光看着梓鑫。他是一个对文字有着很深厚的见解,喜欢用华丽的辞藻表达出内心对事物的看法,在新买的笔记本上写下大段大段的唯美的散文,让许多人钦佩的五体投地。语文考试成绩中作文成绩都会等到很高的分数,然而他却没有满足。会租来许多郭敬明安妮宝贝的书,趴在课桌上尽情的享受着如痴如醉的故事结构中。我却奇快,有如此文笔的孩子为何会选择理科,况且他的理科成绩很差。这个疑问在我心中生根发芽。我曾经问过他,好像世界未解之谜,他却玩笑的说着,离不开你们啊。

如火如荼的生活还在继续,额头会由于刘海的遮掩冒出浓密的汗珠,窗外的阳光浩大的铺设,感觉听到轰隆隆的气势尽头。那些香樟树的叶子在安静的缱卷着身子,一丝不动,偶尔几只鸽子掠过没有云彩的天空时,会投下微缩的黑斑,然后消失在眼睛的尽头。曾想到地球发生的温室效应,还真是一件极其引起人类关注的问题。说不定遥远的某一天,人类会蒸发,风干,变成一股烟雾从地球上徐徐上升,最后消亡。或许,有些严重,可现在炙烤的气势在不断地升涨。

彤彤跑下楼去,五分钟内手中拿着三瓶百事可乐气喘吁吁的跑上楼。自从我们的教室搬到五楼后,谁都不愿意在短短的课间十分钟下楼买些可乐,因为消耗的能量让我们很疲惫,还会出一身的汗珠浸湿衣服,所以很多人宁愿不喝可乐,也不下楼去,让懒惰慢慢侵蚀我们的高三生活。她手中的可乐在冒出白色的气体,由于温度的升华,可乐瓶上的寒气在液化成水珠,慢慢顺着曲线的脉络流下来,掉在地上,瞬间蒸发。彤彤把两瓶可乐扔到我和梓鑫的怀中,手中甩着残留的水迹,有着被冻红的斑痕。然后打开瓶盖咕咚咕咚的喝下。

她说,“刚才我下楼时,听到老师们议论咱们将在周末考试,好像是月考,我们补课已经一个月了,时间真他妈的快,就像抓在手中的泥鳅,一不留神就从指缝中窜出。看来,我还是赶快撤吧。”她再次喝下可乐,可乐在最终翻滚,鼓起的脸在夏天的燥热气流中泛红。

“不会吧,我还什么都没学会呢。”梓鑫一边哀怨,一边拍着桌子,瓶中的可乐在震动中上下翻滚,黑色的液体中汹涌出白色的泡沫。

我们就是考试的机器,这是在学生时代最普遍的身份,我们将脑子中的东西全部瓦解,填写在试卷上,也不会得到我们的满意目标。

高三。一个被窝埋葬的青春,永不见光的阴暗地域。

离别。这个词汇在极为伤感的在高三叱咤风云。前见天,几个学习不好的同学离开了学校,走进了社会。我想当一个人在无奈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时,是怎样的决绝与坚强。彤彤为了逃避考试在这个周末来临前离开了,她的背影似乎没有那么的伤感,反而是高大与昂首挺胸的。她是为了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心中怀揣着无限的自信与期望,步履很坚定。

中午午休时,她背着硕大的旅行包,穿着很轻松的休闲装出现在我模糊地视线中。她把我从睡梦中揪起来,告诉我现在要离开了,去石家庄集训了。我猛然清醒了,感觉她的眼神中充满着黯然的光芒。

我和梓鑫逃了下午的课,去送别她。

我们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车水马龙的街道,感觉我们与世隔绝的很久了,眼中的一切是那么的新奇。我们每天憋在学校内,似乎神经都快被压迫的精神病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说说笑笑的姿态,我想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在一墙隔开的教学楼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与他们的完全不同。天空很蓝的刺眼,可我趴在窗户时,看向的天空为什么那么的灰暗。没有一只灰色的鸽子掠过,掉下一片羽毛。校园内的花朵在烈阳中摇曳,耷拉的脑袋被时光穿过。然后凋谢的死去。

“你怎么想起今天走了,还是这么的突然,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说的时候感觉到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破了里面不知的液体。

“这不是逃避考试吗,我怕自己在考完试知道成绩后,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她嘴角洋溢着微笑,低下头,用手动了动头上白色的帽子。

“你都可以逃避,我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考试的肆无忌惮的剜割。”梓鑫总是这样伤感的说出我们所有人的心思。

“你们都要好好考试啊,虽然我这开心果走了,你们也要快乐的,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你们猜。”她一脸得意的样子看着我俩不知所措的脸。

“什么秘密啊,对我们还保密,是不是不想离开我们啊。”我猜测着回答。

“告诉你们吧,今天是梵高的祭日。”彤彤脸上立刻没有了兴高采烈的神色,替换上一种沉重的表情。

我们都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打破现在的静谧。

我突然想到,今天是7月27日。梵高的开枪自杀的日子。

文森特。梵高,荷兰画家。后印象派的三大巨匠之一。生性善良,对绘画有着极高的追求欲望。他一生经历坎坷,生前并没有卖出一副作品,反而后来的每一张作品成了经典之作。前期作品情调低沉,灰暗,后期作品却极为响亮明朗,好像是用画面来传递人世的苦难,表达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单纯的色彩,像熊熊燃烧的火焰,燃起满怀炽热的激情,给观看者心灵的震撼。然而,他的命运却悲惨凄婉,1890年7月27日,旧病复发,在麦田内开枪自杀,29日清晨,停止了呼吸,闭上了那双创作美,发现美的眼睛。他曾说过:夜里仰望星星,会使我陷入如同看地图梦异乡那样的梦幻,不知何故,我总觉得,天空中的光点,好象法国地图上表示城镇的黑点一样,使人觉得难以接近,我想只要坐上火车,便可到达塔拉斯根或鲁安的话,我们在死后也应该可以到达星星上面。在这些五里雾中的推理里面,有一件不容怀疑的事——“我们在生前无法登天如同在死后不能再乘之道理。”所以我认为,使世上人类永眠的各种疾病是到达天堂的一种交通手段。我们老朽以后,悄然死去,这是我们徒步登天的机会。他对死有着很深刻的看法,对梦想一直有着永不言弃的追求,用他的画笔记录下最真实的灵魂,将一朵朵姿态万千的向日葵赋予生命种植在永恒的艺术界中。

我想彤彤是不是想将梦想铭刻在脑子最深的地方,让自己在外面不会荒废一分一秒的时间,永远印记着那个为梦想追求一生的男人,在画布面前用晶莹的画笔涂抹着超前的画面。才会选择这天离开,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实现自己积存许久的梦想,会有那么一天爆发。

火车站。拥挤的人群在夏天内散发出一股令人恶心的汗臭味。大大小小的包像一个个身体内的细胞在身边没有规则的散放着。车站是一个离别的地方,也是眼泪在顷刻掉落的地方,那轰隆隆的车轮不知将自己载向何处,下一站的停止将在何时,将在何地。像人生中的机遇,不知在什么地方安然等待,或许是擦肩而过。

彤彤登上了南去的列车,坐在座位上,隔着窗户上的厚玻璃挥手再见,那模糊的手在来回的摆动,像钟面上轮回的指针,预示着下一刻的远去与流失。

“我会想你们的。”不很清晰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内,隔着的玻璃像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在瞳孔中化成渺小的一点黑斑,消失在尽头。

我们点点头,然后调转身体,离开。眼睛酸涩的被泪水刺的更加生疼。我还记得当我把那迷彩色的画袋递给她时,似乎装满着她的梦想,很沉很沉的将我胳膊压的没有了力气。

梦想,我们为了实现,不知道付出多少,也不知道会回来多少。一切在未知中繁衍,也或许,湮灭。

如果说,生命中总是有一点地方会发光,会出现一道曙光在抬起头望向天空的那一瞬间。我想,那么好的机会不会再在我的头上。每当我抬起头以慵懒的姿态望向头顶那片灰寂的天空时,头总是晕眩的,眼睛也被阳光攻击的不可睁开。就那样以一副被击败的身姿在阳光下任肆的遍体鳞伤。

那个下午,窗外的夕阳已经落在地平线处,些许的光线照射在左边的楼梯处,昏黄的教室内没有开灯,头顶的电风扇慢吞吞的旋转,似乎永远不要停下的架势,但额头的汗水却没有在它的作用下消散,依旧细密的冒出来,耳边烦躁的知了叫个不停,把我们的精力开始分散,我们手中的试卷在停笔的瞬间被偶尔的风吹起,待回过神来,继续低下头埋进书海,奋笔疾书。

班主任老师手中拿着4A的打印纸走进教室,嘴角似乎永远是那样的愤懑,眼神中弥漫着即将爆发的火焰,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会像火山爆发般,喷涌出炙热的岩浆。

“上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你们知道你们的成绩是如何的差劲吗?咱们班可是一直很优秀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样直线下滑,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脸上如锅底般灰沉,眼神在班内扫描着一切,看看每个人在干什么?

成绩表早已在前排的同学内传开,发出惊诧的声音或有的高兴咯咯笑的声音。可能是有人发挥的失常,也会有人发挥的超长吧。就像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感觉,可能我们会喜欢,也会有憎恨吧。此时,班级内的人都按捺不住的等着自己的结果,伸头张望的,停下手中的笔交谈的,像蚊子似地声音再次掀起高潮,把原来的寂静打破的一览无余。我和梓鑫却没有那样的着急,反正结果也不会改变,早知道晚知道也没什么区别,都在平静的趴在凌乱的课桌上,看着手中翻开许久的书本,有时在风中抖动。其实,我们也很期待自己的成绩会如何进步,可是我们的成绩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的改变,自己早已在这样的煎熬中妥协,脆弱不堪。

“下学后,把成绩表贴在教室后墙上。”说完,班主任无奈的叹口气,走出教室,可能是风吹动的门撞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是老师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我没有看清楚,那些与我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如何在油墨试卷上写满这张试卷,留下正确率不知道为多少的答案。写着写着,我还是将头歪向窗户的方向,看着那些茂盛的香樟在丝毫没风的空中的裸露姿态,没有生机,没有盎然。

梓鑫拿着一本《萌芽》,兴高采烈的冲到我身边,脸上的汗水,滴落在白色的T恤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我决定了,我参加新概念作文比赛,”气喘吁吁的音调从口中说出。然后用手翻看着找出那张复印有报名表的页数。

“你丫的,还想当第二个郭敬明啊,或许张悦然。”我开玩笑的惊讶道。

“那怎么了,如果我真的可以获奖,那样可以直接列入重点大学的招生对象中。我很期待的。”他说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他的自信与拼搏的萌动。或许,他真的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也正向着自己的梦想的彼岸浮游,终有抵达梦想岛屿。

“呵呵,那你加油啊,说不定真的成为郭敬明那样的牛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力量,又或许是我自己在嫉妒他,找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观。他当然不知道我是在嫉妒他,只感觉我一味的鼓舞他,当我的眼角流下泪水时,他猛然抱住我。

“我们一起朝梦想的彼岸发起进攻,开出华美的花朵。”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使劲的点点头,眼泪把梓鑫的后背浸湿了一大片,仿佛此刻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了高考,没有了一切烦扰。

教室内的氛围愈来愈列的上演你争我抢的镜头。将高考的紧张推置到让人窒息的感觉,教室内的后墙上面贴上了倒计时表,看着还有不到一年的时光,一张张的被我们轻易地撕去。课桌上的数越来越高的遮挡住我们上课时瞌睡的脸庞。

夏天即将过去,我还是浑浑噩噩的生活着,每天把梓鑫从小说中揪起来,急急忙忙的跑向食堂,填饱肚子。或许,在课间的时候,一起去厕所的角落,从口袋中掏出烟,然后叼在嘴上,看着轻盈的烟雾徐徐上升。我不明白我的生活中的乐趣是什么,只知道我是在混日子,一天天就这样的在指尖把时间抛弃,并不是时间丢下我离开。我很清楚,我的大把大把时间被我在课桌上睡去,在自习课时,在球场上把篮球投进球篮后,大声的喊叫,那些沁出毛孔的汗珠在不断地滴落。或者,我们会在晚上的时候,伴着月光的皎洁攀墙出去,上网,在那些虚拟的环境中放肆的无法无天。梓鑫有的时候会拿出新完成的小说,让我看。我总会真诚的祝福他,再接再厉。我们都是倔强的孩子,永远的朝着那个方向不回头。

青春,在夏日未尽的时候苍老了,谁都挡不住,谁也没有能力挡住。

我们只是疲惫的过客,在青春的路上步履蹒跚,却最终无获。

树叶开始了晃动,微凉的风时而吹起校服的衣角,透过细微的孔隙吹进衣服内。没有那些烦人的知了的狂叫,耳边也感觉清净了许多。似乎一切都在改变,只是我们没有改变,一成不变的沦陷在黑暗的高三。游离在那些挥之不去的伤痛中。

十月一,国假日。我们期待已久的日期,它终于在我们的期盼中如期而归。

其他人都背上书包回家去了,而我和梓鑫最后离开。我们等彤彤回来。她发短信来说今天从石家庄回来,还带了许多自己的作品。

静静地教室内没有了刚才那埋头苦学的同学们,没有了上课时老师讲天书的声音在来回的游荡。黑板上还留有刚刚写下的假期作业,几缕光线从窗户中射进,细小的粉笔末扬扬洒洒的跳跃着。书桌上的书整齐的放置着,却很安静,没有了翻书时发出的清脆音色。梓鑫还在看着厚厚的小说,我看到小说封皮上的唯美漫画,斑斓的色彩毫无遮掩的映入我的眼睑。我都在怀疑他会不会走火入魔,出口说话都会变成小说中的台词。

此时,我的手机铃声想起来,我迅速的掏出,明亮的屏幕上闪着彤彤的号码。

“喂”我按下接听键,离耳朵很远的地方,我怕彤彤的高分贝刺坏我的听觉神经。

“你们在哪里啊,我现在到学校门口。”果然她的声音很刺耳。我还听到她背后嘈杂的喧嚣。

“教室啊,快点,等你呢。”我说完后走向窗户,看见了她奔跑的架势,手中拿着大卷的素描纸。

教室门被推开,然后看见了彤彤那张白皙的脸。一身牛仔打扮,后面的背包沉沉的坠到腰肌。看起来有一种艺术家的风范。

“啊,教室里没怎么变啊,还是老样子,压抑的感觉,一点也不想我们画室,虽然也很紧张,但不会是这样的。”她说完眼角处被泪水浸湿了。

“刚回来,干嘛这么激动,没事的。”我安慰着她。

“你们来看看我素描,很棒的,我们老师说让我考中央美院,他说我的风格很适合那里,他就是那里毕业的。”她展开手中的素描,不同表情的人物画像,上面的铅笔印记在白天泛开一层白光。

我对美术没有见解,我根本不懂那些表达的东西,只是从她的样子我感觉到她的成长,她的进步。或许,这是自己付出换来的结果。我感觉到此刻如夏天海面上漂浮的浮萍,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股的淡淡的海风,夹杂着咸涩的味道。我的眼角再次落泪,不知道原因,也不想落泪,但就是控制不住。泪水是诠释情感最好的见证吧。

我们走出教室,锁门时,再次看了一眼空荡的教室。然后,离开。那里还有我们的笑声,我们的打闹嬉戏。

来到一家小饭店,我们点了很少的菜,要了很多的啤酒。似乎隔壁桌子上的人都在把好奇的眼神投过来,看着我们。好像在说小孩子喝什么酒啊,又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还想借酒消愁啊。其实我们就是借酒消愁,把心中的情感发泄出来。把一杯杯的酒水灌进我们的胃中。

“来,干杯,祝我们的理想可以实现。”彤彤大声的在小饭店狂吼,引来很多人不屑的一瞥。

碰撞声在清脆的响起,谁在乎我们的感受。

夜色突然袭来,街边的路灯拉长我们颓废的身影,我们搭着肩并行走在很清净的小路边,我们抬起头看头顶的星星。散乱的,形状各异的。昏沉的天空中我们找寻着那一颗闪亮的北极星,希望它可以给我们燃亮未来。

一片寂静,一片欢笑。矛盾的交杂在一起,分不清楚,就那样吧。

朴树的歌唱“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时间如流水般从我们身边流逝,转眼冬天的感觉渐渐频繁。不得不穿上厚厚的衣服来保温。北方这种不稳定的天气风云变幻,让人很难猜测。有时候玻璃上会出现冰花。挡住我们望向窗外的视线。树叶似乎经不住风的诱惑,摇摇欲坠的飘落而下。可我们的教室却在升温,如同深山火海。

梓鑫的小说写完了,很长的一叠纸。我没有看小说的习惯,所以在他推荐给我的时候,我委婉的拒绝了。那勉强的微笑挂在脸上显得很僵硬,我都后悔了,我为什么不给他一点鼓励,那样做的后果恐怕会让他失去信誓旦旦的魄力。

“哎,算了,你那么不喜欢,也不强迫了,那你跟我去邮局吧,我现在把它寄过去,要不然快截至收稿了。”他一脸诚恳的表情。我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邮局。他把那封写有上海地址的信投进了邮箱。然后,听见了重重的坠落声音。像过年时放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在繁星的夜空中鸣响,像开启另一个新的起点。或许,这声音也代表着梓鑫对自己的坚定与自信。我们都是在为梦想祈祷的孩子。

教室里还是一沉不变的味道。

我们依旧每天面对着反复的试卷不停地写着,依旧听着老师讲课,那些声音像我们最可怕的东西。如果我们不认真听讲,便会失去很多东西,说不定下次考试,我们还是空白着试卷。现在课间的时候,走廊没有那么多的人在聚在一起聊天了,天气嚣张跋扈的吞噬了一切,漫天的雾气覆盖了所有生机。似乎在这个冬天将要埋葬,埋葬我们低头哭泣的脸庞。其实,我们还在渴望向日葵的微笑。

彤彤发来短信,告诉我,他们明天将要省联考了,祝福她吧。

这是一个比以往都感觉的寒冷的冬天。我的手在手套中都会感觉到刺骨的麻木。蜷曲的手指在空中静静地定格,那个手势是那样的寂寞。每个人在这个冬天是不是都会快乐的度过,看着雪花从灵动的天国而降落人间时,会不会伸出双手去接触,然后,让它们在手心的温度中融化,顺着脉络再次溜走。找寻着小时候的记忆。可我厌恶了。双手摩擦着想起父亲的耳光。那样决绝,那样干脆。响声在房间中可以听到回声,来来回回的反复,把我的大脑摇晃的昏天黑地。那一句,你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想想自己半年后的高考吧。在我耳边徜徉,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住,然后,闭上眼,昏睡而去。

我发过去你要加油,势如破竹。兄弟永远支持你。然后看见发送成功的信息报告。接着是黯然下去的屏幕上的一滴泪的扩散。

我开始恋爱了。这是我最近极为开心的一件事情。

和那个女孩相识纯属一件巧事。在考场上认识的。那时,她坐在我前面考试,我们考场都是那种不是学习很好的同学,正在我仔细的看题目时,她突然小声的朝我要答案。我当时被她的真诚的眼眸吸引了,很干净,很清纯的面庞。我把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答案递给她,然后换来一个恬美的笑容。后来,我们就这样相识,相知,相恋。似乎带着一些戏剧的元素,但我却感觉是上天赐予我的恩惠。原来,上帝还是很眷顾我,在这样如火如荼的高三还能降临一份爱情。

月色倾泻在楼道的时候,我会在晚自习后等她一起回宿舍。人海的学生从我们身边穿过,听着嘈嘈杂杂的声音。我们谈论今天的生活琐事,然后,很刺骨的冷风便疾驰而过,呼啸的将声音吹远和淡掉。

短暂的周末休息,游荡在繁花似锦的大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小东西挂在店面前,吸引着顾客的眼光。我们牵起的手像互相传递着温度,来依偎在紧紧地交叉中。有时,我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吐出烟雾,那些轻盈的汽体呛得她流泪,扭头时,头发遮掩了那个隐约的微笑。我想,如果一辈子这样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亦是一件奢侈的事。没有不离开的东西,所以我对待事情很淡然。夕阳在地平线处慢慢的降落,夜色也渐渐光临。等待我们的依旧是那枯燥的晚自习,白炽灯的光芒席卷我们睡意朦胧的眼睛,还在看着化学方程式,或者物理。然后是无尽的黑夜,得以解脱的片刻。

冬天的雪始终会将城市装扮的像个白雪帝国般,散发出银装素裹的韵味。很多人在雪中玩耍,那些飞扬的雪球在空中投掷出完美的弧度。

在这个月快要结束的时候,梓鑫收到了来自上海萌芽的信件。当打开时,我恍然间看到他的手轻微的颤抖。他果然不负众望,真的进入了决赛,他要去上海参加最后的决战。换句话说,他离他的文学梦不远了。

“你丫的,不祝福我啊,在那里发什么呆?”梓鑫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看着我。

“当然,我还指着你将来成了大作家,提拔我呢,加油,哥们支持你。”我用手擦拭了谁也没有看见的泪。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我想可能有两点原因,首先,是因为喜极而泣,梓鑫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换来了收获,要坐在飞机上去上海了,可以和蓝天有个亲密的接触,也可以瞻仰一下上海的珠光宝气,富贵堂皇,现代都市的超快感。那些曾经在他梦中出现多少次的画面终于要照在现实了,而且这样的迸射光芒,夺人眼球。其次,我是为自己而感到可悲。每次都会在他们面前哭泣,却没有什么耀眼的地方值得炫耀,或者,根本不是炫耀,只是简简单单的优点都一无是处,自己就是可怜的小乞丐乞讨着,却两手空空。

装在口袋的手机突然想起来,我松开牵着的手,掏出来,是彤彤的。

“你恋爱了,恭喜了,还没给我喜糖呢。‘她在那边大声的说着,以至于身边的她都听见了,低着头笑。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梓鑫告诉你的‘我反问道。

“是啊,呵呵,我可要喜糖哦,”她依旧这样撒娇的口气说着。

“你考的怎么样啊,梓鑫去上海了,你知道吗”我在这边说的时候,嘴角处吐出了白色气体。

……

“哦,知道了,先挂了。还有事。’急促的嘟嘟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急忙挂掉,始终也没说她联考的怎样。

只感觉到她说话好像是在装出的坚强。

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在课桌上睡觉,做习题,听老师讲课。有时在课间看着窗外的冬日风景,一片萧条。没有了树叶的枯树干在狂风中肆虐的摇摆。还是会记起梓鑫在教室的时候,我们会在体育课上打篮球,那些汗水浸湿头发,还是疯狂的打。会在回宿舍的路上,讲些鬼故事,做几个鬼脸,吓吓周围的女生们,听见他们的尖叫在一哄而散的跑开。那些笑声沉浸在黯然夜色中,只有睡不着的星星可以明白。现在,空出的桌子上,没有了那些趴在上面睡觉的呼噜声了。

是不是高三的感觉叫我把什么都要看淡的缘故吧,现在,考试依旧频繁,但那些生疏的题目,我会在课下仔细推敲,尽管那上面被红叉划满了伤痕,就像被锋利的刀子划过的伤疤,终会有愈合的时候。

原谅时光给我的伤痛,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前进。

我们都一样。

天空轰鸣起烟花的时候,半个天空好像都在燃烧,瞬间绽放的缤纷色彩映照着欢天喜地的新年气氛,时光的洪流在掌心的纹路中溜走,留给我们一张成长的脸。然后看见风吹动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大年初一,收到了彤彤和梓鑫的短信。屏幕上面写着新年快乐,虎年大吉。突然看到这些,感到很俗气,现在过年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了年味,那些人都在利用简便快捷的方式来解决着隆重的节日,让我们看到人情的疏远。

大年初二,明媚的春光倾泻万里,带着久违的春天气息。串亲好友们互相来往。

……

……

初六,高三的我们开学了。离开家里的快乐氛围,来到学校便是一身的紧张。再次面对的是写不完的习题,看不完的资料在等待我们。教室内再次回到年前的感觉,像一个蒸笼一样在缓缓的散发着恶心且闷热的味道。

彤彤还是没有来,她的位置还是空着。前几天早去北京考外省的学校了。其实,学艺术的孩子真的很苦,大年还没过完,就要踏上滚滚的列车奔波到陌生的城市,面的该面对的烦扰。彤彤告诉我,她们考试时,等在寒风刺骨的操场上,等待着侯考。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灰蒙蒙的淹没着那些为了梦想奋斗的少年。那些背着画袋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孤单落寞。那些苦在心中早已滋长成坚实的奠基,催促着他们朝梦想的彼岸翱翔。

其实,彤彤在省内统考的成绩考的不错,只是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她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他们老师说她完全可以考取中央美院,她的功底是很高的。她有这个能力。当然,她从小学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美术,一直在艺术的路途上坎坷而行。她唯一的梦想就是考上中国最好的美院。

她走的那天,我只是发了一条祝福的短信。一切顺利。包括考试,也有安全。然后屏幕变灰色,眼睛黯然的一点光亮也看不到。

梓鑫坐在我的旁边,已经不再课间或课上看小说了。那些书也被他放在家里,或许上面已经蒙上少许的尘埃。他已经开始努力学习,在课上会认真的听老师讲课,尽管那些听不懂,也逼迫着自己沉浸在里面,课间会捧着那厚厚的题海钻研了,不是那个在课间打打闹闹的男生了,现在很安静的发着呆,想想在有几个月的象牙塔,似乎在向他招手。那灿烂的纯白笑容在阳光下更加刺眼。

因为这一切的改变是由于他的新概念有了一个结果。他在新概念比赛中得到一等奖。当年郭敬明在比赛中等到一等奖后,被许多高校看中,无疑在现在如火如荼的时刻,雪中送炭。

当他捧着证书拿给我看时,上面的字很清晰的映入我的眼睛。

他现在必须学习文化了,毕竟,时间不长了。

我现在也勤奋的学习了。

可我却失恋了。

过年时,我找她出来玩时,在大街上正好碰到她的妈妈。当时被吓得没什么感觉,只是牵在一起的手瞬间离开。然后,慌张的看着对方的脸,在不断的变换颜色,寒风吹得脸却热热的。

回到家后,她发来短信,铃声刺破了我的耳朵,我感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一一的灌进瞳孔,然后变模糊,眼角开始不自觉的落泪。

我当时诧异的不知所错。

后来,她告诉我,由于上次被她的妈妈看到,她妈妈从中感觉到我们之间不明的关系,然后逼迫她,高三了,马上高考,人生中的一大转折,不是儿戏。你必须全身心的放在学习上。你自己想清楚。还说,那时的脸色是铁青色的,不容反抗。

我无话可说。

毕竟,我们只是孩子,一个与其他年龄段不同的孩子。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经过一次次考试,猛然发现时间真的少的可怜了。

彤彤从北京回来,告诉我们北京有多繁华,希望一定可以考上那里。

她告诉我们,她只是报考了一个学校,中央美术学院。

其实,她也很担心。

等待,独自等待。心中充满了许多华美的憧憬,也在心中盛开着无数的笑靥。

然而,命运这种东西不是自己把握的,有时候也要看上天是不是眷顾你,会不会把恩惠赐予你。当彤彤知道能够查分数后,逃课去了网吧,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自己的成绩。点开查询时,我看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事关自己命运的转折,换了谁都会颤栗不安,心中像怀揣着一直兔子在不停的跳跃。成绩出现在眼前时,睁大了眼珠,想看的更清楚。那些数字像一颗颗定时炸弹一样瞬间爆发。彤彤失败了,和合格线之差0。5分。然后我看到她眼角汹涌的泪水,肆意划过。

我们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伤心的感觉自己的青春在一点点的消逝。

时光的流淌让我们惶恐的害怕起来。倒计时已经被我们撕毁的面目全非,高考的日子也如箭穿梭般的刺破我们虚伪的装备。

下雨天,细微的雨从天而降,把地面的尘埃拍打在水迹之下。花园中的花朵在风中盛开摇曳。

一群人在镜头的咔嚓下,留下了一张永远不会再变化的脸旁,或伤悲,或欣慰。

高考如期而至。骄阳似火的太阳照射在地面,我们徘徊的等待在考场处。看着树叶罅隙中露出的光芒,星星点点的闪烁。我们手中的准考证上的打印照片模糊的黑白色,在薄膜的密封下,显得灰尘。我们忐忑的心在跳动。然而,也期待着快点结束。

最后,一场英语结束,我们狂吼的无法无天,那些书本在撕毁下被扔到天空上,纷纷而下。像把心中寄存许久的埋怨一一抛弃,轻身脱离这煎熬三年的学校。

我们再次看了看教室,看了看操场的篮球架,看了看那些有过我们足迹的地方。

离开,只是短暂的心痛。

或许,我们会过的更好。只是这样安慰着自己那颗已经打击的不能控制的心。

填完志愿后,我和梓鑫给彤彤打电话,她怎么还没来。电话在耳边一直是等待的嘟嘟音。我们焦急的看着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每一个身影,试图找寻到她,可是,我们等到夕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熟悉的身影。我仰起头,看见天的那边火一样的火烧云把天际渲染的很是伤感,漂浮的云絮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安然静止。

其实,我们考的都不好,那也是预想中的。我们已经无所谓,在志愿表上胡乱填写了几所外地省市的学校,想离家远一点,离开这个伤心地地方,抹灭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然而,彤彤却没有勇气填写事关命运的生死状,一个人逃脱了这一场盛大的青春盛宴。我们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家中没有人,防盗门紧紧关闭,透出丝丝的冷气。听邻居说,全家搬家了,搬到哪里就不知道了。我不明白她搬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填写志愿。她真的很狠心的离开了这个城市,不带走一片记忆的云朵,也不带走那些深埋脑海的回味。

夏天,我们游荡在街口,看着霓虹泛滥的灯光,看着那些高楼林立的风景,听着那些萦绕耳畔的车水马龙的声音。不知道趋向的蹲在原地。吸着烟流离失所的晃荡到天亮,那抹晨曦的阳光或许可以给我们温暖。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张爱玲说。

我们的青春就此散场,然而却不知去向。

站在十字路口踟蹰的少年,夕阳的余辉把脸装扮的黑白分明。拉长的身影在模糊的蜕变,然后看不见的消失在这个冗长的夏天。

我们流离的梦想,流离的灵魂,漂浮在上空,蒸发着。

看着凌乱的星空,我们继续流离。

如同这个夏天的阳光,倏然而过。

因为开学后紧张的学习,老师不允许请假了,教室的气氛再度升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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