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她仍旧成天幻想着过上高雅和奢华的生活,但她有不得不面对住宅的寒伧,墙壁的黯淡,家具的破旧,衣料的粗陋,现实与梦想的距离让她不停的感到人生的痛苦和无奈。每天天一亮她就起了床,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是她一天当中最悲伤的时刻,因为脆弱的她总是禁不住希望瞬间破灭的打击,梦中的一切常常使她开心地笑出声来,谁又能明白一切都消失的感觉呢?下了床总是会把家里最好的衣服拿出来穿在身上站在镜子前打扮自己,她一边划着唇线一边幻想那些贵族男士被她的美貌而倾倒;她一边梳理她那棕色波浪的长发一边幻想走在大街上所有女人望见她嫉妒而艳羡的目光……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把昨晚的梦境温习一边之后脱下“华丽”的衣服,换上路瓦栽夫人该穿的布衫吃女仆为她准备的早餐。家里一切琐碎而繁杂的事物都让勃雷大涅省的小女仆代劳了,她成天什么事也不用做,精心呵护她细嫩的双手和柔美的脸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有一种平静的而清淡的生活并且不为生计发愁已经够享福的了,可是我们的玛蒂尔德一点也不满足。现实与梦想的矛盾让她伤心、悔恨失望、困苦,她一天宝贵的时光就这样随着失望的泪水流逝。很多天过去了,丈夫为了她成天在外,没有谁了解她内心的痛苦。一个再美丽的人也无法在忧虑中保持青春,她觉得自己衰老得很快。“我得想想办法,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天她这样对自己说。她想离开这个使她无限痛苦的家,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平静如水的日子,她那充满幻想的浮躁的心再也无法安于路瓦栽身上,尽管路瓦栽为了她成天拼命的工作,但他一个小职员又怎能摇身一变成为玛蒂尔德心目中的贵族少爷呢?她走了,她抛弃了爱她的丈夫和平静如水的日子走了。她穿上家里那套最漂亮的衣服来到贵族们经常设宴享乐的高级宾馆,用路瓦栽为她存的养老费租了最便宜的一套房间,可在她的眼里仍然比家里要漂亮几万倍。她成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宾馆的门口和大厅里走来走去,希望结识一位公子哥从此迈向奢华的生活。如果她知道灰姑娘的故事,没准儿她真的会在半夜12点舞会散场前丢下一只“水晶鞋”呢!可是我们的路瓦栽怎么样呢?一天下班回来,他发现美丽的妻子不见了,可真把他急坏了,他几乎找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也不见妻子的踪影。一连一个星期,他到警察厅去,到各报馆去,悬赏招寻。总之,反有一线希望的地方他都去过了,可她怎么会想到玛蒂尔德会拿着所有的积蓄在全市最豪华的宾馆呢?而玛蒂尔德却是下了狠心不再回到路瓦栽身边了,她受够了那种可怕的生活。过了一个星期,所有的希望都断绝了。路瓦栽,好象老了五年。而我们的玛蒂尔德呢,也不好过。仅仅两个星期,她所有的积蓄都用完了,如此豪华的宾馆开销自然是惊人的。但她仍然心存幻想,不愿回家。流落街头的她不几天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衣服变的又脏又乱,头发由于长时间不清洗变的杂乱不堪。她开始后悔了,随即又受到良心的谴责,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丈夫了,也开始怀念起以前“痛苦”却安静的日子来,但她犹豫不绝心存极度的恐慌和不安: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踏进那个家呢?说不定路瓦栽已经娶了另一个女人呢?不行,我不能回去受那个窝囊气。然而人生就是奇怪,就是那么变幻无常――路瓦栽由于前几年一丝不苟的工作为教育部作了很大的贡献,现已荣升为教育部副部长,家里一切都变了模样,似乎跟当初玛蒂尔德梦想的一模一样。路瓦栽宴请了所有的朋友和邻居。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玛蒂尔德的耳朵里。得此消息她激动极了,一下子从地上怕了起来,一衫褴褛,蓬头垢面,黯淡的两眼放出了喜悦的光。她疯狂的跑进以前的家门,大喊了半天“路瓦栽,我亲爱的路瓦栽……”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优雅的走了出来,看见一位乞丐般的女人声称自己是玛蒂尔德,她觉得可笑极了,这个疯女人怎么可能如花似玉的妻子呢?“碰”,大门像一座大山牢牢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