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徘徊在庭院,暗黄的墙上蔓延着柳树垂下的细藤随风摇摆,缠绕在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这是我生命第一个十年的痕迹。
幼年与奶奶一起住的时光,短暂但却镂心刻骨。奶奶有着一辆自行车,自从我住进她家之后,她便毅然推开了工作,专心照顾我这个捣蛋鬼。每天傍晚,她总哼着小调带我去她成长乐园——农田。路过了村庄,路过了池塘,再路过那片小树林就到了农田。这时奶奶总会滔滔不绝地说出一大堆幼时的故事,介绍一朵一朵花的名字,向一个一个老友打招呼,并时不时地提醒我抓紧她。轻轻的风声中,带着些许的喘气声和话语声。风轻轻地剥开了头发轻吻了额头,一切皆美好。
故事不会太平淡,总会有一些小波折。那天,地球依然自转着,落日依然下落者,她也依然带上我去她的乐园。唯一不同的是,返回的路上我看见了父母停在池塘边的车,在转角的那刻,看见了父母的身影,内心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开心地摇晃着奶奶,车轮压到一块大石,失去了平衡,大大一倾。我被甩出去,狠狠扑向地面。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我再也没运动过,而奶奶一直自责着,再也没动那辆车。
年难留,时易损。让人回味,让人无奈。十年就这样过了。燕子去了,有再回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又再开的时候,而十年过了。却再也回不来了。
十年来,她目睹了那块池塘被埋成了平地,村庄逐渐被拆毁,那片农田变成高高耸立着的大厦。宁静的生活开始被喇叭干扰。这所谓的发展对她来说是一种记忆的毁灭,只能看着眼里,疼在心里。现在见到奶奶的频率已经不是以一天为单位,而是半年。每次她都会拿出椅子同我坐在庭院,晒晒太阳聊聊天。唯有这时才能见到她的笑容。终于有一次我向她问起那辆车为什么不扔掉,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出:“怀念”两字。
是啊,再好的感情也不过亲情。老人需要陪伴,需要关爱。不要因为一时的忙乱而忘记了最初的美好。
高一:杨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