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八点,我等在珠海大会堂观看了一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根与魂》文艺展演。
先插播:我很不习惯“珠海大会堂”这一叫法,因为总让我有意无意想起北京的“人民大会堂”,北京那是何等地儿,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其建筑的规模、气派自然可以称得上“大”,而珠海城市不大,“大会堂”更小,别扭。当然,它原本是叫“珠海影剧院”,不过这又让我想起我前工作时单位的“工人俱乐部”。也许再过些年,它也应该成为物质文化遗产了。倘若在物质文化遗产的“珠海大会堂”里上演一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东西,不知道该是何种感觉!
再插播:另一次在湾仔(非香港的)的影剧院观看一美国钢琴演奏家的独奏,随着钢琴声起,BP机、手机、孩子的哭闹声交汇一片。演奏中音乐家突然停了下来,两手在空中比画了一阵子,摇了一下头,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原来钢琴的踏板坏了。中国修理工赶紧找来维修工具忙活。手头拿着一个鲜艳的苹果,一口下去,然后你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吞咽后正要咬第二口,可你却发现手头的苹果有半条虫子正在痛苦地挣扎!!
三插播:钢琴家孔祥东一次到圆明园(注:此处少了一个“新”字)为珠海观众献奏《黄河大合唱》,因舞台太小,有关单位在原舞台前面搭了一个延伸台。一会儿,几个彪形大汉推着一架巨型三角钢琴往延伸台方向移动,这时整个延伸舞台都下沉得变形了……什么叫大师?大师就是在随时都可能坍塌的舞台上能带着忐忑不安地心情小心翼翼地把作品演奏完。完毕,孔说,这次演奏难忘!不仅是他,我都没忘。
难怪有人说珠海乃文化沙漠之地——改革三十年了,绿化的迹象在哪呢?!
言归正传。
展演规格很高(属于国家文化部的),节目很精致,也很精彩。
说精致,每个节目时间不长,前后约3-5分钟,主持人的节目简介倒是蹩脚。这些节目有两个是云南彝族的(地域特色浓郁),有两个是朝鲜族的(演员就很精致),另有安徽的唢呐(喜庆之极),蒙古族的清唱(天籁就是这样的声音了),还有一个是属于客家的(听不懂,也感觉不到艺术),两个是珠海本地的——《鹤舞》、《水上婚嫁》。
讲精彩,节目的质量确实很高,每个节目进行中珠海观众平均都要报以两三次热烈的掌声。尤其是朝鲜族舞蹈,姑娘们那么年轻漂亮,还挎那么大的一个腰鼓,再要配上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啧啧——我都戴上眼镜看了,虽然我坐的是第二排!!
……
其实,拿到展演票的那会儿,我就在琢磨演出的内容无非就是这些了。没有惊喜。
我倒是留意到了主持人多次强调的“他们是地道的农民”、“这些都是农民艺术家”,演出资料也不乏这方面的介绍,我也知道这里都是对演员的尊敬。
但这些东西如果“农民”哪一天不玩了,或者根本就玩不起了,是否就真成遗产了呢?我看成遗物可能还好些,成遗产可怕多了,因为到那时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符号,它活在人民的想象中。主持人也说了,“这些遗产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为什么会消失呢?难道发展就是以完全牺牲过去积淀下来的东西为前提和代价?和过去彻底诀别剪掉大辫子就是革命?今天把它们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似乎是把它请进了文化的圣殿,我辈应当开怀痛饮,然我实则难言高兴。我知道,雷锋是在他牺牲后才成为“雷锋”的,某个角落是因为很多人常在那里大小便才会有“此处禁止大小便”的禁令——我已经知道它们已经进入生命的倒计时。
传统文化的“根”在漂!
让我们也替它做一次太监最后的呐喊吧——把根留住!
可是皮之不存,毛将付焉,根都快不在了,魂飞魄散还会远吗?
吼吼哈!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如今黄河断流了,长江长草了、洞庭湖也龟裂了!
根在漂,魂在消,文化在哀号,文化在哀号……
五年级:李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