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寮 序章│睡觉的觉，加减Ｘ除的Ｘ

文：鲔鱼
早上七时，晨光曦微，在港外线离岛渡轮的码头旁，平时只有假日才比较热闹，今天却聚集了一群等候渡轮的人，其中为数不少是女生。
鲔鱼昨夜本来预计会失眠的，谁知一躺在床上就人事不省，一如往日的要母亲拍醒。匆匆梳洗了，套上簇新的校服裙，由母亲伴陪来到渡轮码头。
潮湿的海风，带着维多利亚港的咸味迎面吹来，对惯住郊区的鲔鱼来说应该蛮新鲜的，不过此时她正倚在栏杆打瞌睡。
""鱼啊，你一天到晚都是睡，还未睡饱吗？""鱼妈妈伸手摇了摇睡眼惺忪的女儿。
""好困啊，这么早......""鲔鱼眯起鱼眼，睥了母亲一眼，""妈，我不想去寄宿了，我想回去睡。""
""怎可以三心两意呢，早就商量好的，寄宿就是要你学会独立，知道吗？妈妈不能照顾你一生一世。""鱼妈妈顺眼往码头瞧看，发现一个比鲔鱼还要小的女孩，连忙拉鲔鱼走过去，指着女孩说：""这小妹妹怕是念小学吧，你看人家一个人来，不用妈妈陪，多么独立！""
鱼妈妈说着，顺手摸摸女孩的头。
女孩头发直长，生着一副娃娃脸，瞪大眼睛看着鱼妈妈，心想：""今天真黑，手电和银包忘了带都算啦，偏偏又碰着个傻的。""想是这样想，口里却不说话，退后两步，一副想闪人的样子。
鲔鱼看见这女孩有趣，睡意消了些，走过去温柔的说：""小妹妹念小学吧，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呢？""
女孩看见鲔鱼笑容可亲，大着胆子说道：""我叫水然，你呢？我不小了，我是大姐姐。""
鲔鱼生得矮小，毕竟是念中五的学生了，比眼前的水然仍高出半个头，听她自称大姐姐，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叫鲔鱼。""
""伟瘀，好怪的名字啊，伟是男生名字吧。""
""不是伟瘀，是鲔鱼，鲔是鱼字边一个有字，鲔鱼即鲑鱼，又叫吞拿鱼，嗯？""
""啊，吞拿鱼，超级市场卖的那些油浸吞拿鱼吧。我懂了，吞拿鱼，名字好特别呢。""水然摔摔脑袋，""你刚才笑什么？""
""你这么小就叫大姐姐，你有弟妹？""
""我……我是说以前小学我是大姐姐，小六最大嘛，不是大姐姐是什么？""
""哦……原来如此，你是新生吧，念中几？""
""你也是觉交叉中学的吗？我是新生，念中一，一上中学就辈份大降，唉......""
""小妹妹，你刚才说什么大交叉小交叉？""
""觉后面那个Ｘ不是交叉吗？""
鲔鱼掩咀笑起来，越笑越收不住，变成哈哈大笑，「哈哈，笑死人呀，觉交叉中学，救命！」
忽然有个人头插了进来，朝水然上下瞧了一会，大声说：""哇，终於见到你了，你是水……水然是吗？""
插进来说话的是个少女，声音蛮动听的，要是门牙突出来，耳朵长些，唇上多几根白毛，活脱脱是只可爱的小白兔。
""奔奔兔，是你！呜……我们终於见面了。""水然两手环抱着奔奔兔，十分激动的样子。
""好感动啊……""一旁传来另一道女声，声音冰冷。
三人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女生站在三尺开外，耳带听筒，颈上ＭＰ３、相机和手机一大串，有点像新娘子挂带的金饰那麽富足。
那女生又冷冷的说：""你们是失散了多年的姊妹吧。""
奔奔兔一本正经的说：""不是失散啦，水然是我的网友嘛，我们早就相识了，知道今天要去觉Ｘ宿舍，早已约定啦。哎呀，忘了说，水然呀，我们的学校叫觉Ｘ，觉是睡觉的觉，Ｘ是加减乘除的乘，知道麽？""
""水然呀，是觉Ｘ，不是觉光，记住没有！""鲔鱼打趣说。
水然"哦"了一声，见人越来越多，不想说话，看见那少女颈上挂着的手机，想去借来打一通电话回家，心里犹疑一会，仍是不敢。
鲔鱼一见那少女，就知道熟人来了，对奔奔兔说：""哎呀，阿奇最爱说笑话，别当真啊。""
奔奔兔瞪大眼睛，""不是吧，看她好认真呢。呵呵……大家好，我来自我介绍：我叫奔奔兔，念中三呢，你们呢？""
鲔鱼说：""中三啊，你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吧，我都中五了，我叫鲔鱼，""指着阿奇，""她是我的同学兼死党，叫阿沙奇。""
奔奔兔腼腆的说，""我十六岁了，念中三是因为迟入学，有空跟你们说，我呢，什麽都想学，但最怕数学。""
鲔鱼说：""太好了，志同道合，我数学也很差，简直白痴一名。""
阿沙奇跑过来，一手搭着鲔鱼的肩头说：""什麽志同道合，考试时就死在一块了；我数学最精，不用计算机，用心算呢。""
奔奔兔哇了一声说：""我以後有什麽数学难题可以请教你吗？""
阿沙奇耳朵塞着听筒，听不清楚，说：""大声点！""
奔奔兔重复了一遍，阿沙奇仍是听不清楚，""大声点!""
鲔鱼拔开阿沙奇的耳塞，大声说：""奔奔兔说好爱你呢。""
阿沙奇回头对鲔鱼说，""但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水然和奔奔兔掩着咀笑，水然说：""你们好搞笑啊。""
鲔鱼说：""不搞点笑，读书上课就更闷了。""
阿沙奇附和：""同意，你们知道读书有多苦闷和无聊吗？不搞笑怎样过日子，尤其在觉Ｘ中学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水然好奇的问：""觉Ｘ中学真的很闷吗？""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气笛声，众人一齐看出去，原来渡轮泊近码头了。
※※※渡轮上。
一大群学生吵声喧天，四个女生坐在一边船舷聊天，对新建的觉Ｘ中学都充满好奇。
鲔鱼和阿沙奇是中一到中四的同学，感情最深。鲔鱼的父母要她学晓独立，便送她到有宿舍设备的觉Ｘ中学来，阿沙奇自然不舍得，徵得家人同意也跟鲔鱼共同进退。
鲔鱼问起水然怎会这麽勇敢，小小年纪就有胆量寄宿。水然眼珠转了一圈，说：""我耳朵很灵敏，好容易就被吵醒，家人很吵。""
奔奔兔拍拍水然的小脸：""好可怜啊。""
阿沙奇摇摇手指，一脸不以为然：""理由好牵强，有没有别的？""
水然再把眼珠转了三圈，说：""我的死敌是蟑螂、蜘蛛、百足，见到立即弹开，身边有什麽东西就乱丢，偏偏家里最多昆虫，於是三不五时就弄到遍地碎片，父母亲没法子就将我送走……呜……""说着竟哇哇的哭了起来，可是眼中却没有泪水。
奔奔兔摸摸水然的头：""蛮可怜的。""
""骗鬼！""阿沙奇哼了一声，回头对鲔鱼说：""你说是吗？""
没有回应，大家看清楚，原来鲔鱼早就眼皮关闭睡着了。
""醒啊……睡宝宝……""阿沙奇伸手指轻弹鲔鱼的鼻子。
鲔鱼惊醒，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妈……妈……""
阿沙奇笑着说：""乖，鲔鱼乖，妈妈在，不要怕。""
""呵……""几个女生笑得捧着肚子。
鲔鱼如梦初醒，迷糊的说：""到了觉Ｘ没？""
奔奔兔说：""没那麽快，还在海途上啊。喂，大家听着了，我有一本觉Ｘ创校校刊，给你们看看好吗？""
""好啊……""众人和议。
奔奔兔从背包取出一本小册子，翻开首页，用她动听的声音诵读：
""觉Ｘ中学是一所与别不同的学校。
并非指她是什麽名校，相反，很少人知道她的名字，就算听过，未必清楚她的位置；就算知道学校在何方，也不容易到达。好了，关子卖完了，觉Ｘ到底在哪里，答案是──离岛。
觉Ｘ是一家新建中学，位处离岛，地位偏僻，舟车不方便，和一般中学最大的分别是她有宿舍设备……""
奔奔兔还未读完，众人已大打呵欠，阿沙奇一手抢过校刊，说：""序言太闷了，大家最关心还是那些老师教我们吧。""
""对啊，先看看老师的名字。""水然抢先说。
""站定了，不要吓傻啊。""阿沙奇煞有介事提高声调：""
女校长──吴方德娴副校长──钱开颜训导主任──常佛仁中文老师──古鲁石历史老师──唐宋婉明英文老师──贵金兰数学老师──凌继旦美术老师──蔡李柔美体育老师──任理秉家政老师──柳思芬""
""我最爱美术的了，""奔奔兔说：「美术老师叫蔡李柔美吧，名字很好听啊……""
忽然有一把声音在奔奔兔背後响起，""蔡老师教过我，大家小心。""
众人回头一看，水然吃惊的说：""幻方！""

五年级：夢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