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着,似乎没有要停的样子。隔壁张奶奶家一阵嘈杂声,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救护车远去的鸣笛声。
“都是你,如果不把这老不死的接来,就不会花费我们这么多钱了!”中年妇女绷着脸埋怨着面前沮丧的中年男人。“好了,妈都住院了,你就不能消停些?”中年男子不满地对生气的中年妇女说。“好啊你,如果再这样,我和你离婚,我带走玲玲!你别想找到我们了!”中年妇女仍然喋喋不休。
张奶奶在病房里,半闭着眼睛,低声地抽泣。在她来的三年里,儿媳妇对她百般刁难,但她都默默地忍受着。如今,即将撒手人世的她,依然挂念着她年幼的孙女。孙女从小就被儿媳妇管得很严,自己连抱都没有抱过可爱的孙女。满脸皱纹的张奶奶一直被家人嫌弃,只有小孙女懂事,不像大人那样嫉恨她。
现在,患重病的张奶奶,躺在病房里。没有人来看望、关心。因为年轻人们终日都忙着自己的工作,所以张奶奶也不敢奢望什么。只希望自己走后,家庭能够和睦幸福。
渐渐,病房外也没有那不耐烦地争吵声、埋怨声。里外都是一片沉寂。
终于,在一个万籁寂静的深夜,张奶奶永远地告别了人世,她再也不能看到可爱的孙女。儿子和儿媳妇走进了张奶奶家里的房间:只有一张生硬的木板床。四周的墙壁还像三年前那样洁净,而老人却已离开人世。
“我还以为这老不死的能留下什么好东西!”中年妇女不满地叫嚷。
“妈一生那么节俭,能留下什么好东西。”中年男人答应道。一旁的女儿指着床上的纸问:“妈妈,那是什么?”中年妇女急切地跑过去。她拿起那张发黄的纸,上面写着:我快走了,也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在枕头底下,有我当年戴过的玉镯和100元钱,你们拿去给玲玲用吧,钱不多呢。看着老人的遗书,中年妇女气急败坏:“可恶,就留下这么点。”而男人则拿着张奶奶的遗书痛苦。
看着哭泣的父亲,幼小的女儿也哭了起来。中年妇女拉起女儿的手,说:“有什么好哭的,谁稀罕那种东西,这辈子嫁给你算我倒霉,还摊上你那个倒霉的妈!”中年妇女斥责道。“你走!”“好,是你说的,我还不想待下去呢!”中年妇女拉着满脸泪痕的女儿夺门而去。
“妈妈,家都是温暖的吗?”16年后,长大的女儿像她的妈妈问起了这个发人深省的问题。家,真的是幸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