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动人的东西是母亲那双注视着你的眼睛。
——题记
【一】
在优璇的记忆中,小时候的她总是和母亲一起跳舞。她记得母亲的舞姿极其优美,不慌不满,不骄不躁,永远都有一种舒缓妩媚的淡然气质,爸爸还说妈妈跳舞时是“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年幼的优璇,很爱看母亲跳舞,常常在母亲身后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儿,卖力扭动着自己屁股,母亲则幸福地笑着,用一种清澈的目光注视着优璇,不断地向小优璇竖起大拇指,拍手夸赞小优璇。
遗憾地是,优璇并没有遗传母亲那种柔媚的气质,空长了一副乖巧的皮囊,骨子里的桀骜使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甜辣气息,像极了刚刚在训斥她的梅姨。
五年前,母亲穿着洁白的纱裙浸在艳丽的血色中失去呼吸,十一岁的小优璇亲眼看着母亲在舞台上被巨大的铁质道具所压死。两年后,父亲带回了梅姨。优璇死死盯住梅姨的眼睛,觉得它们不如妈妈的漂亮。
【二】
“优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做什么!”
——此时的优璇正翘着她白嫩纤长的玉手,慢慢地用指甲刷在十个指甲盖上涂满各种鲜艳明亮色彩。
“优璇!”在优璇的身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无奈的捋了捋乌黑发亮的长发,紧锁着眉头。“我不期望你能想其他孩子那样天天刻苦学习,但是你也不能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打发你的时间。”
“啦啦啦啦…”优璇忽地站了起来,抖着自己的肩膀忘情哼唱起流行乐,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前的人。
“诶……”女人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坐到沙发上,不再发声。
【三】
优璇在舞蹈房练舞,这个舞蹈房有一扇巨大地落地窗,这个窗户正对对面一个快餐店的角落。
无意间,优璇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女人,那个女人带着白色的口罩,头戴蓝色的鸭舌帽,好像正抬着头望向她。这使优璇跳的更卖力了。等优璇跳完舞,她看到那个女人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优璇小心翼翼地鞠了一躬,随机拿过手机,调至相机,将镜头无限放大,想看看这个女人的样子,虽然她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这张脸上似乎有双狭长的媚眼。
优璇心头一颤,仔细地看着手机照片上的女人,心中淌过一丝暖流,这双漂亮的眼睛中好像有着属于她的母亲的温情。优璇抬起头,盯着对面的女人,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在这之后,这个女人天天到这里来看她跳舞。优璇看着她在对面竖着拇指,拍着手掌的样子,觉得分外亲切与感激。
【四】
优璇发现女人今天不在快餐店。她感到不安,总是踩错节拍。
未等舞蹈课结束,优璇便匆匆找了个借口跑向快餐店的那个角落,她的心脏异常地快速跳动着,好像一只欢快奔跑的小鹿。在快餐店的门口,她看到了梅姨。梅姨穿着墨绿色的夹克,很是着急地将一顶蓝色的帽子戴到头上,迅速地戴上白色的口罩,她跑进快餐店的样子,就好像一阵绿色的风。
一切都真相大白。
【五】
“‘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单词。从第二个字母到第五个字母,它们分别代表‘热情’‘微笑’‘爱情’以及‘永远’。”优璇笑着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梅姨,突然大声地说了起来,“梅姨,我今天突然想起来是你在我伤心时鼓励我,是你在我骄傲时提醒我,是你给了我大量的时间来学习我的爱好,是你为我洗衣做饭,是你在默默地关注我。”
“……优璇,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乞求你能够接受我,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好地,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我真的……我真的是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女儿。我不指望你能成为国家栋梁,但是我必须确保你过得开心,我想和你好好地沟通,好好地交流,但是你总是不愿意与我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梅姨看着优璇,突然抽泣,这个看起来一直很坚强的女人,也是个渴望被爱的人。
优璇鼻子一酸,小声地喊了句:“妈…”
“诶!”梅姨一把搂住优璇,放声大哭。
“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你的期望……”优璇在梅姨温暖的怀抱中觉得很是开心,像是回到大海中的一条鱼。她仔细地看着梅姨的眼睛,觉得这便是天下最美的东西。
——妈妈,放心!
初三:yangx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