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走了?”男孩双腿来回踢着,踢起无数水花。“是呀是呀,我要回去外面的世界了。”一个女人扎着利索的马尾,挽起的裤脚被溪水浸湿,一双手悬在空中,眼神锐利,紧盯着水下。“不过还会再回来的啦。”随着“啪”的一声,簌簌落下的水花后女人手中多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青鱼。男孩不满的撇撇嘴,“嘿嘿,今天回去有好东西吃啦,小酒,拿好!”女人大步趟着水走来,提起一旁的简陋的渔网将鱼塞了进去。“外面真的那么好?你们人人都想出去,我爸妈是,林叔叔是,前年中学毕业的王慧姐姐是,陪着慧姐去上学的王阿姨也是。现在,就连你也要走了……”小酒说着有些哽咽,头沉沉的低了下去。女人微微发怔,忽而笑道:“傻小子,呆在山里才没出息,外面世界大着哩,你的视野只局限于山里的这些可差的远呢!只有走出山去才能得到更多的知识,这样就能帮助山里发展啦!你不是一直想帮帮村里的大家吗?努力学习,将来学习更多的知识回村帮大家发家致富呀!”男孩缓缓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盯着女人笑的猖狂的模样道:“外面那么好,大家都嫌弃山里穷,都没再回来。”
“谁说的,信我啦,山里天好地好水好,这么让人心旷神怡,我不回来才见鬼哩!”女人郑重地拍了拍小酒的肩膀,神情无比严肃,“那,拉钩!”小酒伸出自己瘦瘦小小的小拇指,“得嘞!”女人沾染溪水的纤纤细手牢牢地勾住小酒的小拇指,一丝清凉传到小酒心里,给小酒带来一丝喜悦。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三年过去,小酒时刻记着女人说过的话,要努力学习,知识改变命运。终于,这一年的中考,小酒如愿考上了县城一中,终于,也要去外面看看了。也是这一年,女人带着自己六岁的孩子举家迁至山里。“从小酒!坐在屋里死学干什么,出来打打篮球!”从小酒坐在窗边的位置,听到朋友一声声的呼喊停下手中的笔探头望去,正要拒绝,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好友身后一晃而过。他有些难以置信,忙冲下楼去。在学校大厅,他见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心中高兴,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淡淡道:“你终于回来了。”女人仿佛也看见了他,冲他招招手,道:“我说话算话,说回来一定回来!”突然,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她身后嚷道:“奕阳!你只顾一个人走,我到处找不到你!”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来,校长三步并作两步摇摇晃晃地跟进来。
“你……你就是来支教的老师吧?”校长见到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女人连气都来不及喘就问到。“是呀是呀,您是郝校长吧?哎呀以后请多关照……”奕阳本就语速快,话又特别多,没一会跑得有些缺氧的校长就有些头疼了,又无法插话,几乎快要晕过去。这时得到消息的众教师如雨后春笋般从各个地方蹿出直扑奕阳。一时间奕阳被团团包围,校长忙掏出手帕擦擦头顶的汗,“可算得救了。”一旁看戏的从小酒见状轻轻笑出声,“你还是老样子。”
初二:赵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