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短,人间长
我可以说是恨,对他们,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词。
从小,我就是一个人在奶奶家生活的。他们从来杳无音信。我没见过他们。
他们,曾经是与我素不相识的路人。可是即使如此,情感敌不过血缘,他们终究与我有一种生来就有的关系:父子、母子。没有听清楚到底怎样,只知道最后的结果,和他们走。
那时的我竟然就被一只棒棒糖所收买,离开了我从小生活的奶奶,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小山村。
其实,他们过得也并不好。十几平米的小房,将我们紧紧地囚住。三年,并没有带去什么,同时也没有带来什么,比如说,我对他们的感情。
第一次的转变,在我十一那年。家里死了一个男人,我从来固执的叫他叔叔。
我正在路上拖延时间好晚一点回家,我喜欢顶嘴,习惯顶嘴,好像这是我惟一能够宣泄的方法,可是自我来,他们就从来没有骂过我。是对我的内疚么?这种想法转瞬而逝,我笑自己的无知与无能,无知在于竟然想到这样的理由来敷衍自己;无能在于只可以乖乖的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而没有办法与理由离开他们、反抗他们。
那个女人跑了过来。见到我,拉着我就跑,我没有摆脱,她一反以往的温柔,那双温软的大手将我的手掐得紧紧的,仿佛天塌了下来。
天真的塌了。
我愣愣的看到一个木板上躺着一个人,上面盖着白布。在我的记忆里早已没有了他的模样,我极力想掀开那张白布,却什么都没有。打断了我的痴想,我责问自己,为什么要愣,没有答案。她在耳边痛哭,弄得我心里也酸酸的,没有别的,只感觉这个女人有点可怜,是我在敷衍自己吗?
生活就这样,无论天塌了还是地翻了,依旧得过。但是,日子更苦了。我从不在乎,也许是上一次事情的影响,我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两句话,但是还是管她叫阿姨,她也毫不介意,毕竟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生活又给与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一场洪水将一切都卷走了。正在此时邻县的录取通知书也来了,对她来说一切的一切,就这样没了。
第二天,我上路了,正如她的童谣,与我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闲来春雨秋风凉,一过淮河日影长。院落黄发跳石阶,石阶青绿转鹅黄。曾经少年不知愁,黑发三日薄染霜。梦里过客笑眼望,望回廊,秋螽藏。人世短,人间长。人世短,人间长。
初二:高梓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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