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是一只猫,一只经历了春夏秋冬的猫。或许我曾经有一个名字,但那也不重要了。
春
我刚出生时,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刚睁开淡蓝的眼睛,我就看见了母亲那雪白的柔毛,两个兄弟笑嘻嘻地坐在一边,用脚掌轻轻地推我。
“啊!”一声尖叫吓得我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一个硕大的光滑的头凑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我失声尖叫,伸出爪子抓那个怪物
还没等我那尖尖的爪子落到怪物的头上,一种柔软的感觉便从下巴传到了尾尖上。怪物的爪子好柔软啊!我有些惊奇,不由自主地收回了爪子。
“呼噜噜——”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随即便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上。“妈妈,它的毛好软!”一种我从没听过的声音从怪物的嘴里吐了出来。
“喵!”两个兄弟看我那么舒服,嫉妒得眼睛都快滴出水来。他们喵喵叫着去抓那个怪物的爪子,想把爪子从我身上赶开——想也别想!
“嘶噜——”我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兄弟压在了身下,半开玩笑地咬住他的耳朵让他嗷嗷大叫。但另一个扑上来的兄弟将我推开了,二对一!
一时间,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的尖叫。我们用爪子、牙齿来推倒对方,我凭着自己强壮的身体压倒了一个,另一个又扑上来,这让我有些手忙脚乱。
打了那么一会儿,彼此都感到了许些无聊,便分开了。我喘着气,定睛一看,不禁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鼠鼻子!”
“你也不差!看你的耳朵!”
“无毛爪!”
我狂笑着,之后竟无聊地钻到母亲怀里吃奶去了。母亲的怀抱很温暖,比怪物的爪子还好。
夏
我已经长大了,母亲开始疏远我,兄弟也结伴离开了怪物——人的家,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人在我的脖子上系了一个小铃铛,那是一种闪光、会响动的小玩意儿。
食物由母乳变成了一种硬邦邦的棕色食物,有点臭,很干,每次我吃完都要喝一大碗水,不然我会口干死。
人似乎还是那么爱我,但它们理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它们总是大吼大叫,像一只没教养的老麻雀!
我的夏天似乎无话可说——很正常,这段日子是无聊至极的。
秋
“喵——!”我痛苦地逃离了这个家,临走时,我母亲冷冷地盯着我。
今天早上,人不知为何又吵了起来,最后竟然对我又打又叫,我不满地嘶叫了几声,飞快地跳到一边。
人开始更大声地吼,并用爪子将我拽了下来——我拼命反抗,但无济于事。
腹部一阵疼痛,我疯叫着夺门而逃,我将再也不会回来。
我拖着受伤的腹部慢慢地走着,路上有一滴滴鲜红的血,那是人给我的一个“礼物”。
我开始学着抓鸟,抓鼠,抓昆虫,翻垃圾以及打击周围那些找麻烦的邻居。但腹部的伤口一次次妨碍着我,我几乎成了一副骷髅,吃不饱,没有一块像样的地方睡觉。
也有人在路上看见我时,发出几声相似但毫无意义的叫声吸引我过去,但我已经学会了永远不要靠近人类,甚至连它们故意放置的食物我的毫不理会。
我睡觉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我要去云层之中了吗?
冬
我的冬天和现实的冬天一样下着雪。雪凉凉的,个头不大却可以掩盖大地。
我蜷缩在一丛灌木中瑟瑟发抖。在人所建的城市中,几乎所有的植物都是常绿的,所以我至少有叶子可以挡住少许风和雪。
腹部的伤口已经感染了很久,整天都散发着酸酸的味道,我已经寸步难移,如果不是酸味引来了一些大意的鼠辈探访,估计我早就死了吧。
但我也坚持不了一会了。
风打在身上,似乎是暖和的。我有些惬意的展开身子——真舒服啊!
妈妈,兄弟,人都出现在了我身边。他们抚摸着我,并给我带来了美味的肉。天啊,太棒了!
我大口地吞吃着,灌木丛里响起了满意的呼噜,其声音甚至盖过了风的呼啸声——但它很快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长沙市二十一中学初二:龚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