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时光就是晃,用大部分时间去彷徨,仅用几个瞬间来成长。
——题记
六年级的时候,想起一二年级的幼稚行径,我会被自己傻哭。在某一个年龄段,我总是认为自己当时做的事情很酷,然而过了几年,甚至不需要那么久,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有时就忽然觉得,哦,那个时候的自己真傻,怎么会那么做呢?真是笨蛋啊。
想想,是啊,这就是大人们说的成长。
今天天气很好。
今天心情很差。
数学考试成绩出来了。虽然我也曾设想过自己考得不好,但却从未往那个层面上去想,小学时的风光让我迷失在虚荣里,今天我被狠狠的一记重锤,砸中了脑袋,把我从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出。
62分。
我从未设想过这就会是我初一第一次数学考试的成绩,只有62分。当我看到这个成绩的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是老师打错了,把92打成了62,毕竟老师也是人,也会犯错误的不是么。
但是当试卷发下来后我傻眼了,62两个数字,用鲜红的笔迹,写在整张试卷最醒目的位置上,我不知道老师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那个“2”字,或多或少的写在了我的名字后面,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然后悲哀地意识到,哦,这就是我的成绩,这就是我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只有62分么?!
我的骄傲几乎使我想要站起来质问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会只有这么点分?!”然后理智告诉我,不对,你就是这么点分,你只有这几分,怎么?还没明白过来么?你太自负了,认为自己很厉害,其实你和大家一样,只是个普通人。
那一刻我几乎不敢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现实是很坏的,可是现实一直是很坏的。
我就那么坐在座位上愣了一节课,老师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只晓得我的骄傲被打击的一塌糊涂,七零八落,我努力的想要把它从地上拾起来,但是它们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然后我又知道了,你再这样,不认真学习,整天玩世不恭,还会更差,信不信?
我信了。因为说话的是我自己。
下课了,几个人问我考了多少,我如以往般坦诚的告诉他们:“62.”换来的是一波接着一波惊讶的眼神。
后来,一个不知道算是朋友还是算冤家的走过来,笑嘻嘻的说:“听说你数学考了62,是真的么?”
虽然她笑得很真诚,但从心底里我就是固执的认为它总包含了一丝嘲笑。
于是我就冷冷的看着她,直愣愣的眼神。军训的时候,健哥说,看来我最恨他,因为我看他的眼神总充满了杀气。
我为此感到无辜,因为我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健哥不信,问周围的人,回答如出一辙。
“是的。”
不约而同的。
我不知道我的眼神究竟是不是充满了杀气,因为我没试过用眼睛瞪着自己。
我瞪着她,她还是笑咪咪的,终于有人来把她拉走了,结束这场无聊的对峙。
但是拉走她的时候,我分明看见后者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缕难以察觉的悲悯。
那种悲哀,几乎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俯瞰着那些被他赋予了生命的人类幼稚的行径。
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战胜神,但事实上,神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鸟都不鸟他们,只是悲悯的看着人们自掘坟墓。
现在她看我,用的就是这种眼神。
我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曾几何时,拥有支配这种眼神的权利的人,还是我,还有我。
现在,我成了被俯视的一方。
忽然很悲哀,为自己而悲哀。
想想以前的自己,真的是那么的可笑,还没有意识到我正在给自己挖一个1*1的坟墓。
挖你也挖一个大一点的啊,你挖个1乘1的,有个屁用。
嗯。
那就哭吧,为自己哭。
我们之所以活得累,往往是因为放不下面子来做人。虚荣心无限膨胀,蒙蔽了真实的自我,分不清什么是需要和欲望,把别人的眼光当做行为的最高标准,把别人的恭维当做人生的最高奖赏,完全迷失在世俗的迷宫中。把面子拿下来揣在衣兜里,素面朝天,你会发现原来生活真的没那么沉重。
初一:宋远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