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学生,就注定在这方寸校园间,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度过人生将近二十载的春夏秋冬。
有多少人,匆匆而至,匆匆而回,沉重地来,疲惫地去。当校长用机械的声音讲道:“来到我们这美丽的校园……”下面的同学,总会发出几声干笑。美丽,别来几向书中见。
青春该当美丽,只是我们的青春,颓然不像青春的样子:三点一线,两点一线,一年四季,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步态——低着头,佝偻着背,二二拍的步伐节奏;表情或呆滞,或迷茫,也欲死,也欲生,纠结着千般滋味,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样的态度,锻炼出校园里一反繁华常态的淡泊的春色。校园里的春,没有一夜残花遍地的惊心动魄。他们不知何时开放,不知何时凋零,偶有人问起,对她们的记忆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抽象的推算:“二月了,是春天了。”老师布置出作文“校园的春天”,同学竟面面相觑:校园里哪有春天,树也没有,花也没有。可真冤枉死也。
然而,校园里的秋却是大家最青睐的季节,有多少梧桐露出嶙峋的枝丫,就有多少伤感漫天飘下。青春的伤感没有沧桑,没有苦难,大人们看不懂,“没有工作负担,不用养家糊口,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听到这话一时语塞。自己也不懂,因为想了一夜,依旧语塞。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看着老师埋首批改作业的背影会不自觉的长叹一声呢?为什么读着《秋天的怀念》会泪流满面呢?“满地黄花堆积”,也堆起了润湿的伤感,在秋风秋雨中,别有一番意境。
他们说得对,青春是活力的,是朝气的。但那决不是幼儿园或是小学时的欢蹦乱跳。学会了思考,却无法改变生活,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待他们长大,他们就学会了脚踏实地,学会了勤恳;当他们幼时,还憧憬着星星,向往着冰淇淋。只有这时,只有这特殊的非凡的这几年,才是人生最难以割舍的时光。这几年,经历了自我的完善与人生的蜕变,这几年,用不事功利的眼睛观察着世界。惟有此时,生命同婴儿般回到最本真的状态。
时光远去,逝者如斯。青春会消逝,我们最终也会长大,会投身于人类必然不可脱其臼的漩涡。但至少,见证了这精美的一瞬,在焦头烂额于工作时,在奔波劳碌时,她无疑是莫大的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