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岁。用句菜市场的话说:“当肉卖了都赚不回本钱”的我算是瘦小的可以。躺在保温箱的光荣岁月无法说让我刻骨铭心,但至少为我“辉煌灿烂”的人生涂沫了第一笔绚丽的色彩,那时我的梦想是姥爷可以多给我弄点进口的奶粉。
2岁。姑姑出嫁。那时我的梦想是姑姑可以不必进进出出忙得不看我一眼,最好还可以抱着我满地晃,允许我把排滞物弄在她的婚纱上依然笑着。
3岁。评选我最喜爱的人。我的梦想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把爸爸名次排在玩具熊的后面。因为他的胡子老是扎得我脸好疼。
4岁。我的梦想是可以抱动重我当初两倍的老弟,他流口水的样子太可爱了。
5岁。我的梦想是趁阿姨不在给幼儿园那小子一脚,因为他趴在地上帮我系鞋带的时候他哥给了他一脚,我也要表扬他一下。
6岁。我的梦想是每天都换一发型,穿着公主裙脆生生、骄傲地回答旁人:我妈妈给我梳的!
7岁。梦想老师可以不让我自己写升旗稿,在捐助贫困山区同学时面对全校师生信口开河,大谈馒头与肯德基的关系。
8岁。希望每天过大年。失恋的老叔领着我和表妹纵情地大放烟花,我“罪恶”的梦想是老叔永远失恋。
9岁。梦想姥姥对我和老弟可以公平一点。同样没写作业,玩了一身泥,为什么只批评我?
10岁。和舅舅抬杠时他可以稍稍让我一下。
11岁。环游世界。
12岁。我的梦想是考的靠前一点,再靠前一点,我想看见爱我老师的笑,我想看见父母的炫耀。
13岁。我的梦想是可以不和木木争吵,因为她照顾我很多,帮助我很多。她让苹果不再只忙着配合万有引力守则,她让契诃夫、雨果、莫扎特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和朋友吵架怎么可以是明智的选择?
14岁。跟着最喜爱的课后班物理老师在教室外胡侃;用着身为校长的他从实验室摸黑“偷”出的仪器;把桌子摆成会议室的样子,边啃零食,边听他一本正经的进行人生经验交流。我的梦想是可以重新来过无数次,他看着我们轮流骑着他的电瓶小摩托横冲直撞……
15岁。不再想着画笔、舞鞋,只希望中考能考上那所想了很久的重点学校。合起双手,闭上双眼,许下心愿:在某一天,回到从前。让他们都出现,让他们没改变,让时钟停在那年的某一天。
……
是的,那都是我曾经的梦想。也许我真正梦想的是那些爱我和我爱的人可以一直陪伴我走下去。25岁、55岁、95岁……
是的。坚持为我买进口奶粉的姥爷、不介意我的排泄物的姑姑、用长满胡子的大脸贴我小脸的爸爸、流口水的弟弟、永远爱美也爱我的妈妈、相信我的老师们、可爱的老叔、严厉的姥姥、和我抬杠的舅舅、珍视我的朋友、亲如一家的同学……我梦想,一生有你!
16岁,一路走来,我梦想的总是别人陪在我身边,16岁的我梦想我可以决定自己何去何从,我可以带给更多的人快乐。16岁,我也梦想对自己说:相信,坚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