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锦慢慢走着,石板路上残留的热度侵袭着脚心。一路的走,一路的看风景,却不见一个人影。巨大的宅院让她转昏了头,她用的是死人之躯,方向感一向不好,这么乱晃也不是个办法。朱红的支柱映入眼帘,想来,应该是正殿吧……向前行走,一步一步,身体随着步伐慢慢消散成纯白的粒子,乘着风向面前巍峨的巨大建筑物飘去。粒子又在风中逐渐凝结,幻化出一个模糊的黑色立方,顾念锦的脚步仍旧轻快,只是,那双明目,少了一颗,只留下空洞的如同深渊一般的眼顾念锦无所谓的笑笑,精致的脸上如同陶瓷一样,碎裂出淡淡痕迹。明明于阳光之下,但她整个人被阴影笼罩,只看得见那略带暗黄的脸上微微有些细密的纹路。
“大哥,我们去看看顾念锦那个死丫头吧!”
远处,传来清脆的嬉笑声,只是,听起来很刺耳。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有一丝黑暗蔓延着。
唔……很不爽,自己的名字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叫着,真的很不爽,
以至于,想要杀了她,反正自己的善良已经被浮生腐蚀殆尽。
啊,冷静,冷静,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怎么办?这个女人好歹可以当当向导。
该死的,
脑袋像要被撕裂了一般,硬生生塞进一大叠凌乱的记忆
这顾念锦虽出生将相之家,性子却懦弱之至。这不,让旁人钻了空子,硬生生憋死在小黑屋里,活成这个样,也算奇葩。唉,爹爹不疼,娘亲不爱。虽说姐妹不是亲的,娘亲不是真的,但她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这些人就休想踏进雷池一步!否则,万劫不复。她就是瑕疵必报,她就是冷血无情,既然强者为尊,何不痛痛快快傲立于世界之顶,她有这个信心,更有这个实力!她是顾念锦
脚步声越来越大,从远处走来两个人影,记忆中,这些个小破孩还把原主关进小黑屋弄死了呢。
端坐在铜镜前,叹了一口气,这可怜的原主屋子里也只有这个值点钱,哪天拿出去当了。
细细看来,
这镜子十足的精致,背面的上方用奇异的手法刻上了一只狐狸,从微微泛白的颜色中可以看出它细腻的皮毛,以及那淡泊的神色,下方,则是一条盘起的赤龙,那细腻的鳞片与略带起伏的触感很是真实,那夺目的鲜红眼眸中有些不明的情绪。是什么?静静的凝视,在微暖的阳光下竟有了一些和谐之感。
铜镜的中央,嵌着一弯残月般的玉石,玉石泛着淡淡的蓝色,顾念锦仿佛被牵引一般,伸手便去触碰,波纹由镜子为中心,向四周慢慢漾开来,顾念锦美眸一闭
再睁开时,四周早已变了模样莫名的宫殿,却带来微微的熟悉,水晶一般的晶莹宫壁,加上从殿顶垂下的流苏,有种幽幽的美感。此刻顾念锦站在水池中,水里却并未映出她的倒影,垂地的衣裙,也并未打湿。及膝的青丝,瀑布般的倾泻而下,沿着身体的曲线披下。“锦儿,你来了?你来了。”从远处传来空灵的声音,不难辨认,是个女人。
随着声音,顾念锦走到殿前,那挂着一块牌匾:祭月司顾念锦每走一步,似乎都在蜕变,登上大殿时,那头青丝已变成了冰蓝,原先那破旧的衣服也变成了白色的高腰襦裙,腰间缠一条玉色缎带,硬是把瘦弱的身子衬出了几丝贵气。
顾念锦本就极美,狭长的眸子噙着些许冰冷与生疏,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清冷之余又带着媚色。“人类?”从帘子后窜出一个人影,急迫逼近。妖孽,顾念锦第一眼见到就断定了这个雌雄难辨的人是祸水。一头红发随意的披在背后,邪肆的五官又不失狂傲,眼下的一颗泪痣更是衬得他如画一般。还好,不是妹子。还好,她缺少了“某些”东西,对这个男人,仅仅是惊艳而已。
“你怎么还不走?人类果真贪婪,接受了月赎姑姑的极冰神格还不满足?”红发男子眸子一眯,散发出危险的气场。“月赎是谁?”顾念锦有些疑惑,被突然而来的男子逼的后退几步,“你没资格知道。”“这么说来,是有个女子唤我的名字,她叫我‘锦儿’。”“什么?你竟是命定之人!”男子不可置信,如此弱的人类,竟是尊上的家人?
顾念锦微微一惊,暗自骂了句就默默接受了这个被动的事实,信息太少,推测不出什么东西。“戚!别以为你是命定之人就神气了,在我面前,你还是蝼蚁……”“你也不要以为你是什么人物。按你的话来推测,我可是凌驾于你之上。”顾念锦轻蔑一笑。“你!”哼!不就是那狗屁契约,等他突破,看还有什么能约束他。这么想着,顾念锦突然绕到他身前,用那柔弱的臂膀一把束住他的脖子。
该死!契约让他没法反抗!“你叫什么?”顾念锦的声音清脆好听,但那冷冽的眼神却让人恐惧。“子灿”反正不是又是尊严的事,怕什?突然,空间剧烈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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