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时代不再;或许,那熟读唐诗三百首的时代早已不再;或许,那执著的纳兰也早已不再。
君子成于德,成德,便是纳兰的第一个名字。小时候的纳兰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恰如“桐花万里丹山路,邹凤清于老凤声”的冬郎,诗词歌赋,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样样皆能。成德是满州正黄旗人,纳兰更是清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但这恰若翩翩江南才子的纳兰令人最惊叹的却是那与气质不符的出身: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位极人臣,母亲是努尔哈赤的亲孙女,天生高贵。纳兰的纯真,无疑成为了他那个显赫家族的“90后”,无疑是那片荣华背后的非主流!
“于世无所芬华,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我为纳兰的与生俱来的纯真痴狂。纵与使他那个家族格格不入,纵使他与那个时代格格不入,他依旧走着自我,走着他自己的生活。
翩翩才子,才貌双全。一生的非主流生活现在仅仅是个开始。纳兰是忧郁的,是孤独的,是寂寞的,他是一盏孤灯,一盏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的灯。舞文弄墨的他却也能驰骋疆场。在世人看来,他必然会官运亨通,飞黄腾达。然而,纯真的纳兰早已厌倦浑浊的官场,文武双全的纳兰执意做那一生的非主流。显赫家庭也罢,富贵荣华也罢,他一支笔,一块墨,一把剑,从人人羡慕的少年英才,化作了那且歌且行的人生旅者。身陷囚笼虽不能动,心却驰骋早已翱翔。纳兰的纯真,纳兰的执著,纳兰的信仰,让我为他痴狂!
最深邃的眼神能洞察世间一切,最忧郁的眼神能感染出一个世界的悲伤。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最普通的两小无猜本应当成就最美好的故事。然而,纳兰不只是表妹的纳兰,表妹也不只是纳兰的表妹。多少的劳燕纷飞让世人哀叹不已,而纳兰的分离更让我痛断肝肠!骨子里的“非主流”性格让纳兰选择了反抗,那所谓的皇权,那夺走表妹的皇权,纳兰用心血化作诗词反抗着那所谓至高无上的皇权!明知不能,却依旧义无反顾,这就是纳兰的信仰,纳兰的执著!
几回肠断处,风动护花铃。纳兰结婚了。不是因为不再爱她,而是因为纳兰对纯真的执著。纳兰爱他的父亲,也爱他的家人,志向不同也罢,不在一个世界也罢。因为爱,所以理解;因为爱,所以,身为长子的他接受了父母的安排。或许上天一点点的仁慈不忍心再让纳兰忍受相思之痛,婚后的纳兰与妻子恩爱非常,可滔天巨浪似的痛苦却无所顾忌地朝他涌来,妻子因难产离世。
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一笔一划皆是泪,一点一滴皆是情啊!从此之后,相思之痛,竟成为阴阳永隔。
痴迷纳兰,为他的纯真,为他义无反顾的“非主流”;痴迷纳兰,为他因执著而选择放弃;痴迷纳兰,为他永恒不变的执著。
“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纳兰的凄凉,有几人识得?纳兰的坚强,有几人记得?纳兰的执著,又有几人能够做得!
以自然之舌言情,自然真切;以真切之舌言情,自然感人;以感人之舌言情,自然痴狂。
哀叹,纳兰早已不在,而纳兰之情却不应不在。拾起尘封的记忆,放进贝壳做好珍藏;拾起凄凉的故事,只为永恒的纪念。
流星般的生命,纳兰只有三十一岁。但这三十一岁的生命让我痴狂,因为他的执著,他的纯真,他的绚烂。流星可以短暂,但决不可黯淡!
痴狂,只为纳兰。那永恒的执著,那感人的绚烂。我们,珍藏那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时代;我们,痴迷纳兰那翩翩江南才子;我们,在时光的这头,踩着昨日的节拍,轻唱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又何妨,幽窗冷雨一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