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康乃馨

智库作文
2018-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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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就寂寞让人最难熬了。内心孤独的痛苦把整个心都给吞噬。呆在这该死的医院里,欲哭无泪呀,躺在翻身就吱吱作响的病床上,天花板都要给我看穿了。双手给针扎过几十次了,扎得麻木;倒是这几天,屁股跟针头偷情少多了。或许,屁股还肿痛着受不了吧。右手还被大竹板夹着,还缠满绷带呢。我真想不透,我的手平日那么规规距距,咋有可能犯事,还这样让人夹得动弹不得呢?去!什么天理嘛?害得我好几个星期摸不得笔,碰不着纸,就眼睁睁地看着文思“滚滚向东流”而仰天长哀,低头痛哭……

床边桌子上花瓶里的康乃馨都垂头丧气了。或许,经过我这倒霉双手的万物,命运注定会是悲惨的。就像这病房,我一被人拉进来,整个房间就变得萧条,如果哪一天在这里死了一两个人,那一定是我的幽灵耐不住寂寞,勾魂作伴。

日子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雨儿正飘飘落下。哦上天……你失恋了么?你这可怜的孩子呀,来躺在我的暖和和的胸口上,放声大哭吧!万物,都为你伤悲!

“吱”――该死的病门发出绝望的呻吟。

谁?天这么冷,又下着雨,是爸爸吗?一定是的。只有爸每天都来看我。但我还是很快否认了。不是爸,不是他。他开的门不会这么悲惨,是轻轻的慰语。

是姗珊吗?她上次送给我康乃馨是说过一定会再来看我的,她叫我“哥”,在我的面前她总是像个娇气的小公主,蛮可爱的。这次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过来诉苦呢?不不不,她每次找我都要先来一个电话。

那会是谁呀?阿洵?“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我又想起表哥杨杰质问我的表情,我连忙摇摇头,不会是她的。

表哥呢?更不是啦,他满身霸气,准让门吼出愤怒狂霸的声音,何况他就会责骂我,哪懂得什么是“关怀”,来看望我啊?

嘈杂的脚步声把我拉回了现实,一个医生先走了进来,不停地向推着病床的几个护士着急的说:“小心点,小心点,别碰着了!”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阿姨,头发很凌乱,遮去了半边脸,眼睛暗淡无神,泪水紧紧粘住头发,沿着脸旁悲痛的流落着,嘴角微微颤抖,好像个无助的乞援者。多可怜的母亲啊!我的心骤然间添上了浓浓的酸味。护士们小心翼翼地把病人抱起放在我相邻的床上。我不由把眼光集中,天啊,伤得比我还惨:全身缠满了纱布,额头上还绕了一圈。脸上青一块紫一快,肿肿的,眼眶黑得可怕,难受的眼皮显得苍白无力而忍着巨痛微闭着,身体在不自觉地抽搐。哎!他一定被人毒打得厉害,没想到他和我竟有同样的悲剧!

那天,我在网吧给阿洵发邮件,后面冒出一个人咬着一支烟,蛮横霸道地关掉我的电脑,把脚踏在我的椅子上,向我大吐烟雾,还瞪着我挑衅。我知道我惹上麻烦了,但我不想跟这种恬不知耻的烂人有些什么关连。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准备结帐。那人挡住我横咬着臭烟。我最讨厌烟味了,更恶心的,那人肥得跟猪没什么两样,还裂着嘴巴,不时地滴下口水。我横着脖子瞪着他:我不是好欺负的羊羔!突然,他抓住我的衣领,天啊!大地妈妈竟然抛弃了我,支持我的力量大大地减少了!我好像悬在半空。猪扇了我一巴掌。天!这这还了得?我拼尽全力抡起钢铁一样坚硬的拳头狠狠地向猪脸砸去。哈哈哈!肥猪倒在地上“嗷嗷”长叫。啊!?猪鼻吐血了!跟着,后面四五个人向我冲了过来……

我又看了看邻床的病人,他也真的被人打了吗?是谁,这么残暴?

在这医院里,我想了很多,都快成疯子。或许,治好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又丢进神经医院了。

人的***总是无穷无尽,上天因为我过多的要求而对我变得苛刻变得无情。***,就是有超强的力量让我和上天产生隔膜,产生矛盾,直至激战的爆发。同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太天真了,世上万物的命运并不是我能掌握,我想象得再完美现实还是很会开玩笑,永远扮演一个一个悲伤的角色,直叫人揪心掉泪。

阿洵坐在台阶上,我们两张唇儿几乎处于同一水平面,它们会发生什么事呢?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它们能发生点什么,即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我踏上台阶,阿洵往里边挪了挪身子。我轻轻伸出双手抚摸阿洵的手臂,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闭着眼睛闻着她飘逸的头发一阵阵的芳香。我们相互爱抚着......两张唇儿一见钟情,趁着我们都闭上了眼,它们偷偷接吻了。好甜的唇儿啊!好甜的吻......哎!可惜这是我的幻觉。当我的双手刚刚碰到她的手臂时,阿洵随即站立,好像执行军令,又快又静,把我推倒在地上......那是我的第一次求爱。第一次,爱情的种子发芽,生根,长大,又一下子垂头丧气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莫名其妙挨了人一顿毒打。

杨杰哥说他帮我出气了。

“出气?”我一脸迷惑。

“你忘了吗?”

“什么?”

“还想挨揍啊?”哥在电话那边怒吼了。

刺耳!吓了我一跳,耳朵直翁翁叫苦。

“知道了,知道了。”我忙挂掉电话。再不我会死掉的。臭哥,吓得我把该说的话都给忘了。

那肥猪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鼻子会不会被我打歪了啊?那可就更丑了。还有姑娘会爱上他呀?哎,弄得他现在可能连和尚都当不成喽!也不知哥有没有打他,他连我一拳都吃不消,会被我哥打扁的,不行不行,我得找我哥,可想起刚才……哎!就会乱找麻烦!以后要我怎么过日子啊?上天,如果我的皮肉受痛能换得阿洵的半点心疼,我愿意挨痛呀!但是不要拖太多的人落水了,这是我们的事,别人也要为这些事跟着遭殃吗?

“嘿!哥,在想我啊?”

“哦?”吓了我一跳,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姗姗高兴的笑脸,我忙坐起来说:“是是是,我想我的宝贝妹妹想得好苦啊!是不是给我带来什么好礼物?”

“想知道啊?”

“嗯!”

“那你闭上眼睛!”

“这么神秘啊?”

“哎呀,快闭上嘛!”

看看,我不急你急什么啊?“好好好,公主妹妹。”我轻轻地闭上眼睛。

姗姗好像向我靠近了。我微笑着等待她把礼物放在我的手心上,然后说:“好了,哥。”

脸边似乎暖和多了,姗姗的呼吸声听得越来越清楚,她好像很紧张。

“不行——”我猛然睁开眼。

姗姗被我的叫声吓呆了,顺着刚才她那姿势倒在我的身上。手里的鲜花掉在地上,是康乃馨。

我的脸红了,羞怯地说:“不可以呀!”

姗姗干脆不起来了,又开始撒娇:“要嘛要嘛!”

面对姗姗突如其来的“进攻”,我傻眼了,我想起了阿洵,我在想,如果姗姗吻了我,我会怎么办?阿洵说:“忘了她”。我会忘掉吗?忘得了吗?或许我会站在痛苦的边缘上挣扎,垂忘;又或许我会因此选择了姗姗。我伸出左手,摸摸姗姗柔顺的头发,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由猛浮心头。温柔,暖和,激动,还是什么?

姗姗安静地闭着双眼,露着两排洁白的牙齿微笑着。多可爱的女孩!你忍心让这一瞬间成为永逝的过去吗?不!我不忍心。但我无可奈何,我不得不把姗姗叫醒。

“哦……姗姗,我的好妹妹!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很容易脸红的。“

“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差那几毫米?”

“小心,看窗外!”

猪真的被哥打了。还有那几个把我打骨折的人。

我昏昏沉沉地跌坐在树根上,千万颗原子弹拼命地扔进我的大脑,世界已经快要爆炸了。太阳光狠狠地晒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全身像裂开了皮,我抬头看看天空,天啊!怎么有满天的星星!?还这么刺眼,我拼命地捂住双眼,好痛!额头火热热的,头好晕……

天啊,我该怎么办?哥这可是违法的啊!

我掏出手机,无力地拨通哥的电话。接电话的人不是哥,我说:“叫我哥听电话,快点!”

嘻笑声、歌声、交杯声混杂在一起。那人操着粗鲁的声音回答:“我老大没空呢!”然后,电话断了。

我愤怒地把手机狠狠地往大腿扔下。哎哇!痛!不是梦,我没在梦游。哥真的打人了,真的把人打伤了!这可要判刑的呀!哥……你怎么这么傻,这么暴力?

我再一次拨通哥的电话,是他。

我劈头就哭着向他大叫:“哥,你快去自首!“

“哭什么哭!”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把人打伤了,这可是违法的啊!”

“够了!”电话又断了。

老天,你看我还不够可怜吗?我该怎么办?

“嘿!臭哥,终于找到你了,”姗姗兴奋地跑到我的身边,“刚才要我小心,什么事啊?”

我抬起沉重的头。

“啊?!哥你怎么了?”姗姗心疼地哭了,“哥,你别哭泣,别哭啊,我心疼啊!”

眼前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眼前的姗姗多像阿洵啊,她都哭急了:“哥,没事的,没事的......”

……

回到病房,累啊,只想好好睡着……这时,医生带着两个警察进来了,一个男,一个女。刚见到我就亮出警察证,毫不客气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便说:“请问你是林杨杰的弟弟吗?”

“不要……不要……你们出去……我不要见警察……医生……医生……叫他们出去……出去啊……”我把被子蒙住全身,眼闪一阵天旋地转,我便失去知觉……

哎呀!头好痛哦,整个人散了架一样,我慢慢睁开眼,看着趴在我床上睡着的姗姗,我心疼了。眼前的女孩子要是阿洵,那会多好啊!可是,可是她不会来的。即使她知道我在医院。我轻轻地摸摸姗姗的头,她的头发好柔暧!姗姗醒了。天,黑眼眶!血丝!我的心痛了,一滴一滴流出血来,眼泪早已把整个脸吻过,酸酸的。姗姗握紧我的手,心疼地说:“哥,你昏迷一天一夜了……!”一天一夜?!姗姗就这样守在我的身边着急担忧?一天一夜,也许在漫长的人生中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是这一瞬间让我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真爱!

姗姗看着我说:“幽幽,我爱你!”

当我跟阿洵说“我爱你”说得疲惫时,我感觉这三个字好庸俗好沉重!姗姗,不会。多亲密,多难得的“我爱你”!无语。我多想不让她伤心。

姗姗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双眼。透过她的眼睛,我也看到了自己的睫毛久久没有动一下。能跟我久久四眼相对的女孩子就只有阿洵和姗姗,但我看到的自己却是迥然不同的。

姗姗有点动情了。我真担心她又给我出难题。我一个高中学生,阅历浅薄,知识贫乏,哪有能耐回答她的难题?

姗姗越来越接近我了。两对眼睛亲密得相离不过20厘米,就这样看着足足有3分钟了。我们丝毫不怕电源短路的危险。姗姗闭上眼睛,唇儿向我轻轻地靠近;我微微转头,她吻在我的脸上。这道选择题我一次又一次地作答,但是否我一次又一次地答错呢?

地球倒转了。我昏昏沉沉地找不着方向,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眼前的这个人竟会是杰哥哥?

他眼睛直勾勾地逼视姗姗,然后瞪着邻床那人,那人也毫不客气地瞪着哥。

我疑惑了,问哥:“哥,你们认识吗?”

哥笑了,用嘲讽的口气说:“听说有人挨打了,不是说你,我特地来看看。”

那人冷冷的回答:“放心,我不会让我的血白流的。”

“哦,是吗?”

“没错!”

“那好啊,我等着看好戏。”

“你会看到的,而且会很精彩!”

“是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我听不懂?”我一脸迷惑地问哥。

“没什么,我们开玩笑,哥走了。”哥用手指勾起床上的西装上衣转身向门走去。

“杰哥那么急着走干嘛?难得有机会见面,下次想见我未必有门哦。”

“是吗?不是我见你没门,而是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里,走向另一个世界了。哈……哈哈……”哥咬着烟把门甩上,都把房子震动得厉害。

那人狠狠地瞪了我一下。

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后来我知道,他叫杨利锋,洵的男友,我的情敌。冤家路窄,倒霉透顶。还好,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这好几天爸爸特忙的,每次来看我还不到十五分钟又匆匆离开。可不,说好今天我出院来接我的,现在又打电话告诉我来不了了。

好感谢姗姗,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有的时侯,我真的动情了。但是每一次,总有把她当成阿洵的错觉。

我和姗姗说说笑笑走向医院的大门,突然我愣住了——阿洵!我忙推开姗姗的手,但却像什么东西沾住了一样,我推不开。阿洵微笑着从我们身边走过。我的心冷了,她是来看杨利锋的!

回家的路上没有一丝风,阳光还算温柔。在医院里呆久了,闷得发慌。有个朋友说过,心情郁闷的时候,抬头看看天空就会好一些。我抬头,晕掉!一条条乌烟大柱歪来歪去地冲上天。这里的天空只会让人越看越伤心。

姗姗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明白了几许。她问:“知道我为什么送给你康乃馨吗?”

“你把我当妈!”我开玩笑地说。

“去!真得进神经医院了。”

是啊,我早就该进神经医院了,都快成疯子啦。我迷惑不解地看着姗姗,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原因。“想知道啊?那你闭上眼睛。”

“不了不了,你要吻我的。”

“臭美啊你,才不吻你呢。”姗姗噗哧美了。

我半信半疑地闭上双眼,好暗。我似乎在一片悲凉黑暗的矿野上挣扎。

我听到姗说话了:“我对你的爱跟母爱一样长长久久,是你黑暗中永恒的北斗星!”

“幽幽,你到校长室来一下。”

教室骤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的脸火热热的,一定红透了。我轻声对同桌说:“完了!”然后乖乖跟在校长的屁股后。教室里随之轰动了,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很嘈杂。但我听得清楚的无非是“哇噻!校长亲自出马耶。”是啊,校长亲自抓人。要知道,能走进校长室的学生不是特好的学生就是特差的学生。而我,就是那种特差的学生。

我低着头深思,心里有点发冷:糟了!

我挺胸踏进校长室的门,难得有机会来到这里。

校长给我递来一杯水,示意我坐下。

他扭了扭脖子,转身向“宝座”走去。慢吞吞地说:“幽幽啊,学校出了你这样一位文学人才不容易呀,今天找你来谈谈,以后有什么打算?”

啊?晕掉!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憋着那口气一松,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

校长吓呆了,拍打我的后背忙问:“没事吧?没事吧?”

“嗯!没事,没事。”都快让你吓死了,还没事?

校长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笑着问我:“学校想成立个文学社,想要你当社长,你觉得怎么样?”

啊?辛辛苦苦找我来就为了这事?我反过来问他:“为什么找我?”

“文学社长要有深厚的文学功底,在全校学生当中,我们老师一致认为你是最佳的人选。”

“给我点时间考虑,好吗?”才不要当呢,给我考虑一两年,我就跟你say good bye 啦。

“好,你慢慢想,文学社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放心,我会慢慢想的,怎能让你失望呢?

“听说,你哥是黑社会老大?”

天啊,五雷轰顶!真的因为我打架的事耶。没想到校长“笑里藏刀”,还想用一官半职收买我。

这时走进来了两个警察,就是上次那两个害得姗姗在我的身边哭泣了一天一夜的坏家伙。

……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骨有情的人,我知道,我不能背叛我哥,但站在公民道德的面前,站在法律法规的面前,我只有选择“坦白”。作为一个抱有警察梦的人,我深知什么是责任!哦哥……你能理解吗?你是否会恨我一生?

外面雨儿飘飘。下课铃声早早就唤醒了趴在桌上熟睡的人儿,嘈杂的脚步声和说笑声跑得越来越远,周围变得安静了。她还是没有来,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一个多小时了,我没有读书,尽管我知道要考试了。心里好闷好伤心,什么读书的心思都没有。一个多小时,我就这样趴在桌上。我想睡,我想好好睡着,我想永远永远不要醒过来。可上苍注定要让我饱受痛苦的煎熬,我一直不能入睡。多想找安眠药吞下一了百了,什么也就不用想了。可我没有钱可以买药。没有钱,想要死都难。心里好痛,痛不欲生,可我不能死。心里好痛!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竟然为了一个女孩子哭泣了!我真的越来越像个小孩子,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伤心了哭。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放纵自己的眼泪。上苍不该让我做一个男孩,不该让我长大。为什么我就偏偏是一个男孩呢?如果我是女孩子,那我也就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哭泣了。如果我没有长大,我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伤痛,我可以无忧无虑地玩个疯狂。可想起朋友说的话:“你是一个男孩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轻易落泪呢?”我算是听明白了。我是一个男孩,我不是小孩了。可我还是哭,眼泪就像外面夜空一直飘飘落下的雨儿。我什么时候哭泣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里很痛,她怎么不来找我呢?她明明知道小孩子是要哭泣的,可她不来理我不来管我,我一直在等她呀!她没有来,她还是没有来。可她为什么得来呢?想了很久很久我也找不出理由。是啊!她为什么得来?还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呆在操场那么久,也都说了。

教学楼熄灯了,黑暗侵占了我的整颗心。我抬起沉重的头,眼眶好痛呀!我赶紧收拾好书包,拿着雨伞,无力的像丢了魂魄的人,神情恍恍惚惚地走下楼。可怜的一个无助的小孩!

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不回宿舍的罪恶念头。又走在操场上了。操场还是一样的安安静静,好寂寞的操场呀!我多想把雨伞扔掉,让雨水洗刷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我的灵魂。我好想淋雨!淋雨,感冒了,也就不用上学,也就不用和她见面,我也就不用那么难受了。可我不敢。我还要读书,我要对父母负责,要对自己负责,要对未来负责。所以我不能不上学,不能感冒,不能淋雨。我不想回宿舍呀,心里好闷好痛,忍受不住宿舍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像一个可怜的流浪孩子呆在外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发生的了也都成了一件件往事,好像一片一片的落叶飘飘落到我的脑海中。满脑子都是阿洵的身影。心里拚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可一个丢了魂魄的人,做什么事都好像无能为力了。你要我怎么不想她呢?

又是这个地方......几个让我的雨伞刺出的洞还清晰可见,有些脚印还模模糊糊可以看出来。哦......雨姑娘,你怕你的泪水弄模糊了我的记忆吗?不会的,它带给我的伤痛太多太多了,纵使我想忘记,我又怎么忘得了呢?

阿洵打我了,脸上还隐隐作痛。她说她讨厌我......

老师曾说过,我把爱情看得太美了。也许是吧,爱情在我的心里很奇妙很神圣,倘若在我的青春期成长记录中没有“恋爱”这一项,也许我会很遗憾的。至少现在我这么想。

宿舍楼熄灯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心里尽管很不情愿回宿舍,可我还是乖乖地向宿舍楼走去——我累了,我想睡觉。睡好了有精神了,才能面对一切的一切。该来的还是要来还是会来,既然不能阻止它的到来,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它的到来和作好接受打击的准备。睡啦!睡着了什么也不用想了,睡醒了,也就有足够的精力面对该面对的一切一切了。

今夜的宿舍奇怪的安安静静,也许下雨天冷,室友们都好像睡着了。我看了外面,有灯的地方雨儿飘飘,漆黑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包括飘飘落下的雨儿......

傍晚的天空黑沉沉的,总给人一种不大安宁的感觉。这几天心里一直雨绵绵,我和姗姗走在校道上。手机响了,是思玫,我的一个朋友。她哭了,很难过,她想见我。半年没见了,我也很想和她聊聊。可是现在见面真的没可能。我说“我上网见你。”默语,许久过后她说了声“呆会见”便挂了电话。

我给姗姗说了一声,便冲出校门,直奔网吧。

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的心酸酸的,我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她还是没有停止哭泣。视频上的她,眼眶都红透了。我真恨不得能拿出纸巾,伸进电脑给她擦泪。沉默了好久,她低声地哭泣,我安静地听着。对于天生不会安慰人的我此时在她的面前一筹莫展,似乎我只配被人安慰。突然间,我想起一部电影里的一个笑话,我便慢吞吞地向她说:“你听说过熊猫的两大愿望吗?第一个是:这辈子就想拍张彩色照片;第二个,这辈子就想睡个好觉。”“噗哧!”她终于笑了,笑得有点难看。而且很快又陷入了感伤,丝毫不让我再看她的笑脸半刻。思玫,你是否能告诉我些许什么?我不敢相信,坐在电脑前的我也悄悄流泪了。一个多小时,思玫的脸上一直淌着泪溪,即使我是铁石心肠的人,我也没有不感伤的道理。何况,我是有血有肉的人。

“幽幽”,玫说出的就是这么一句让人心酸的哭怨。

“没事的,没事的,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不是你经常跟我说的话吗?”

真的没事吗?我不禁自问。一个多小时耶,难道说是玫那么爱哭?我真的恨我自己,我应该在踏出校门的时候坐上回家的车呀!那么现在我就可以陪伴在玫的身边。至少,我能帮她擦眼泪;至少,她不会这么伤心;至少,我能让她感到温暖。可是现在,纵使我在屏幕上拼命地抚摸她,她也全然感觉不到我的温暖。

“幽幽,我的男友被警察抓走了!”

“没事的,玫你别想太多。”

“可是,他就是你杨杰哥啊……”

天!什么什么?哥被警察抓去了?我拼命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啊,我的头一阵昏痛,全身变得无力,无力地冒出冷汗。能说什么?还能给让我震动的爱着哥的玫说些什么?我还敢说没事吗?哥为了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而我却绝情地那样对他,要我再怎么原谅自己?

我无力地在键盘上敲打:“玫,等我!”

我站起来正要转身走人,猛的感到肩上一沉,又坐到椅子上去。抬头一看,是班主任老师!

我用手一格,拨开他按在我肩上的手,边跑边对老师喊:“对不起老师下次我再给你解释……”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向玫那里。留下一脸无奈而又惊讶的老师在“喂,这,你……”

傍晚的天空悄悄下起了雨。放学的孩子们不顾雨点的淋湿各顾着自己跑回家。喘着粗气的汽车大大咧咧地奔向市中心,车后,溅起了一团团绽放的水花……

病房里每一个角落都死一般寂静。空气里,一个个分子悚然颤抖,充满了浓浓的恐怖气息。我愣得发呆。

老天,你真狠啊!网吧到学校短短的路上,为什么还要让姗姗出事?为什么?还能说什么?心痛!那辆车就那样把姗姗撞倒了。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的突然啊!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看着憔悴不堪的姗姗,铁石的心也要给撕碎呀!多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啊!我轻轻抱着姗姗,我怕微微用力就把她弄疼,我怕在她疼痛的伤口上再刺了一刀。

星空下,那一朵朵烟花是多么的绚丽,多么的灿烂、迷人!在这浪漫的夜晚,姗姗,闭着眼睛,许下明天的愿望吧。

“幽幽,我难受,我好冷哦……”

姗姗,别怕别怕啊,我抱着你抱着你。

“幽幽,你知道吗?当看着你那天晚上为了阿洵一个人在雨中在哭泣时,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四年了,我一直这么爱你,默默地为你付出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能忘掉阿洵?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我?幽幽,好想好想你!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我多想轻吻你的唇,躺在你的怀里说声‘我爱你’,可是你还是忘不了阿洵,忘不了她呀……”

上苍,换作是你,在这么善良的女孩子面前你会动情吗?你是否还会狠心伤害她呢?我想起了阿洵,那天晚上她是那么的绝情啊!

我闭上双眼,等待着姗吻我.姗姗的唇好甜呀,比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要甜。姗姗的口水像清泉一样甘甜,娇情的舌头在我的嘴里边推动。好奇怪的感觉。好痒呀!我一着急,不小心把姗姗的舌头咬了一口……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接吻,我把我的初吻给了爱我的人。从那刻,我彻底地忘掉阿洵。我同样相信初吻的神圣,但我不再认为只有初恋情人才能占有,真正深爱你的人才是初吻的所得者。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我深爱的阿洵,本该是得到我初吻的女孩此时正和杨利锋大吵架,闹得分手了。

舅舅用了一大叠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把杨杰哥从公安局保出来。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哥向思玫提出了分手。

曾经的山盟海誓如过眼云烟,厮守终生的爱情难道就那么不堪一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分手就分手了吧,是对是错谁也不知道,就让时间去判决。而我同时,也开始怕,怕,怕,我怕我和姗姗哪一天也会分开。她的病情开始恶化......我现在才发现她对我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心电图上的曲线起起落落,都要让人窒息。我把康乃馨小心地插进花瓶。“我对你的爱跟母爱一样长长久久,是你黑暗中永远的北斗星!”姗姗,你在梦中听到我的呼唤了吗?听到了吗?我给你讲个笑活吧,要是好笑,你可要睁开眼睛,看着我笑哦。你知道熊猫的两大愿望吗?第一个愿望,这辈子啊就想拍张彩色照片;第二个呢,这辈子呀就想睡个好觉……你怎么不笑啊?不好笑吗?姗姗,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要知道,有一个至爱你的人在时时刻刻守护你,等待着你呀,你不可以让他伤心的。

上苍,如果你这么惨绝,非要折散我们,请杀死我的生命换取姗姗的复活。我们的感情路走得这么辛苦,我们生死相依,离开了姗姗我会死给你看。我会用我全身的血堵住你的鼻孔、嘴巴,让你窒息而死,给我们陪葬!

死神呀,天这么冷,你就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懒床几百年吧。你看,大地上一片漆黑,东方的太阳还没有上升呢,你要是出来,你会被冻死的.或许,你会不小掉进水中给淹死,再不,我也会杀了你!此时正是有情人谈情说爱倾吐蜜语的良辰,你要是打扰了他们,那个男的可一定会一拳打死你,那个女的也会把你骂死的。你要是死了,谁给你投胎转世啊!再睡吧,你和周公交情那么好,他一定会给你一个长长久久的好梦的。睡吧,睡吧,周公这家伙要是给你一个恶梦,你也要坚持,不要醒过来呀。你要是醒了,你就输给周公了。他给你恶梦不是看扁你会醒过来的吗?坚持住,不要输了!否则,败者为寇,你就给周公当牛当马,让他把你折磨死吧。

上苍,死神,请不要带走姗姗!她是我的一切!即使她一辈子昏迷不醒,我也会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为她祈祷,为她祝福。如果你们懂得爱,我相信你们会感动的,你们一定会祝福我们。当你们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一束柔和的晨光穿过你们的窗,那是姗姗清醒了过来。我们托太阳公公送给你们的礼物啊,可不要拒绝哦。

天黑了,一切都显得寂廖、苍白。花瓶里的康乃馨精神抖擞,守护着姗姗不让死神靠近半步。我的头越垂越低,熬了几天几夜的我再也坚持不住,趴在姗姗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梦中,一束柔和的晨光穿过窗户,花瓶里的康乃馨笑了,笑得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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