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耳朵交换爱情的向日葵

题记：美术课上认识了梵高，很感兴趣他的画。由他的画去索他的人，牵出来他的往事。画家的画是唯美的，画家的人不敢恭维。爱情许多时候挂在好奇的我们嘴上，但谁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而梵高恰恰忽视了女孩子梦幻般的年龄，要打破这个规律。他追求爱情的极端方式，谁遇上，谁倒霉。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希望他后无来者。祝愿可爱的我们，天天阳光灿烂，天天衣食无忧，天天回味美好的幻想……

不得不承认，西方人比东方人善于走极端。西方人玩刺激，近乎不要命，玩的是超极限的或生或灭之举；东方人实在太中性，什么都讲究圆滑，所以玩不出他们那种轰轰烈烈。玩不出他们的超级惊险，就诞生了许多关于爱情的悲悲悯悯、哭哭啼啼的小说、戏剧和神话故事。看我们的历史，男子喜欢女子，要么男子大胆到翻墙幽会，要么女子为男子哭得死去活来，要么与家庭抗争到出家当和尚或尼姑，要么双双私奔，要么双双殉情变成蝴蝶，除了这些，真的再找不出更为美妙的记载来。东方大国的中国，是感情中性的代表国，再没有比这个国家更东方化的替身了。

梵高生在西方的国度法国，对爱的追求，一点不染东方的温良。他可以不认识我，我却不能不认识他。我与他在我们中国的初中美术课本上相遇。当时，新课本一来，我急急切切地翻阅着图片，他的《向日葵》冒冒失失撞入眼帘，我记住了画家老梵。他的向日葵一朵与一朵不重复，从初妍到枯死，生命的体态一应俱全。你可以把它看作一把人生，插在花瓶里，体味他们是怎么由年轻气盛到垂暮挣扎。老梵特倾情他的《向日葵》，这可能就是他人生的浓缩版。

老梵的人生，早先的设想应该是美好的，犹如伟大的太阳。向日葵与太阳一样金黄，它总是跟着太阳的脚步走。老梵觉得自己就是太阳，别人应该跟着他的脚步走。但事实有时恰恰相反。尤其在爱情方面。老梵的画家性格，总是表现出反常。普通人没法适应他的过于热情或者过于冷酷。他就是这样的极端，找不到可以与他的性格完全匹配的异性。但他并没有就此止步。他坚信总有美丽的身影在等他靠近。其实这完全是一厢情愿，世上并没有十分巧合的如意。现实就是这样与他的设想不成正比。他想当太阳，而不期而至的美少女有时抢夺先机，成为他眼中无可争议的太阳天使，他就只好当向日葵。他的个性逼着他——不在寂静中死亡，就在疯狂中爆发。

奇怪的是，他的种种出乎意料的反常举动，几乎青一色是给那些刚刚涉世、还没有一点精神准备的美少女。长得成熟得像根蒸浴好了的玉米棒一样可口的美妇人，他却极少倾情而出。因为他清楚，他的情商，只够对付单纯的少女，而对于有丰富经验的美妇人，他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耐力去拼消耗战。他举双手向美妇人投降，绕过她们，去追寻简单得可以随时操作的一见钟情的爱情。他尽量把过程缩短到太阳东升西落的距离里就看到结果。可这完全是他超智商的自作聪明，把少女们想象得过于容易驾驭和猎获。少女们情窦初开时，总是愿意把过程扯得很长，品味人类最初级的、最纯真的、最朦朦胧胧的爱与被爱的感觉，几乎不想要结果。老梵犯了致命的错误。说明他不懂爱情。

当他和朋友聚会，见到那个她时，他被人家的美貌吸引，完全不理睬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在他眼里，唯美的化身，就应该属于他。他几乎是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做出决定，向她求爱。朋友也无法制止他的莽撞，他一意孤行。大庭广众之下，他跪成一座雕像，挡住美少女的去路。美少女吓一跳，很为他莫名其妙。当知道跪在她面前的是梵高时，简直不敢相信为艺术颠狂的大画家竟是如此荒唐和卑微。难道爱情需要这样打劫么？

美少女满怀天真，内心里哪有爱情这两个字的位置呢。到是偶尔有忽明忽暗的爱与被爱的意识，但那也只是在臆象中把自己交给白马王子而已，并没有来真实的。她还处在做梦的年龄，心根本没有游走在现实中。该死的老梵，一把年纪，可以给她当爷爷了，跪下来挡道，完全是强人所难。她真的有些惊慌失措。这太突如其来了，比野犬咬着自己还难受。美少女恨恨地瞪着他。他却无所谓，只要她答应他。

“有什么条件吗？”他问。

美少女无动于衷。

“你可以任意提条件。”他催促。

有人给美少女耳语。

“好吧，谁都可以给她出主意。”他鼓动大家一起来责难他。

美少女鼓起勇气：“我提了，你做不到，立马走人，不许纠缠，不许耍赖。”

“我用人格保证，说到做到。”他非常坚决。

“我要你的左耳朵。”美少女说。

“真的？”他问。

“真的。”美少女嬉笑。

周围的人都以为老梵会选择知难而退，想看他狼狈而去的样子。

可老梵没有站起来。

美少女只是这样说说，吓唬吓唬他而已。她绕过他，扬长而去。

老梵片刻的犹豫后，掏出小刀，真的割下自己的左耳朵。

他把热腾腾的耳朵用手帕包裹了，起身，追上美少女，双手奉向她：“请接受我的礼物。”

美少女愣了一下。打开手帕一看，啊，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再看看老梵一侧的耳朵没了，血顺着脖子往下淌……

美少女哪见过这阵势，当场就吓晕了。

老梵为了一句戏言，勇敢地献上了他的左耳。他以为这就是为爱情献身！他真玩命，以为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就可以把美少女的心兑换成他所企盼的爱情，错，错，错！

美少女至死都认定他是个疯子，说啥也不可能交往一个疯子。他坚持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爱情，就是再割一只耳朵也在所不惜。

事实证明，老梵的壮举可以成为佳话，但他凭一时感情冲动而单方面下定义的爱情，其实是非常失败的。极端的想法，加上极端的行为，正常的美少女是绝对不会动心的，甚至为之恐惧。爱情是培植幸福的摇篮，岂能成为残害健全的工具！美好的爱情，肯定是要享受漫长的过程的，哪能走截径，直通婚姻的结果。老梵注定是一个悲剧人物，他近乎疯狂的做法，最后得到真切的验证，他的确是精神病。1890年，在阿尔的原野上，他用手枪对准自己的腹部，一声枪响，一只耳朵的向日葵凋零了，恐惧式的求爱结束了……

所以呀，不要太迷信太阳的光斑，向日葵也有病态的；不要太迷信向日葵的灿烂，太阳也有潮湿的日子。极端的疯狂，不是忠诚的展示，而是病态的大暴露。爱，在病态的纠缠中，不可能有正常的结果。提醒各位，不要以为梵高是艺术大师，就迷恋他荒唐的行为。他的悲剧告戒我们，艺术上的疯狂，有助于艺术造诣走向高端；求爱上的疯狂，只会把爱情扼杀在摇篮。在这一点上，真的不要崇拜西方式闹剧，那只是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