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角钱么?”午间,我和jm走在一起,便接连遇见这样问着的同学。自然是疑惑,继而拉住一个人,询问根源:她着急地在风里混乱地说着,却也勉勉强强听得明白,关于圣诞节用硬币许愿的事情。许愿……圣诞节……我的心中骤然间起了波澜,缓缓荡漾。
她们说,硬币随便在哪里许愿就好,但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特别的地方,在特别的日子,在平安夜的星光之中,这倒是个很美好的意境。一直以来,我都比较喜欢富有情调而意义非凡的举动,也就喜欢在花盆里种下心想事成的魔豆子,买下红小豆,在上面刻上我的名字,把一张写满梦想的纸埋在树下……父母的眼里,我这些行为总显得小孩子气,而又带着难以理喻,但是其实,也只不过像个孩子一样简单,想简简单单地幻想,简简单单地做梦。
投硬币许愿又勾起了我的重重思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楼门前有块大理石板子,是爷爷奶奶们乘凉的地方。我曾从赵爷爷的花上摘下一粒种子,暗暗地埋在那下面,埋在湿润而温和的土壤下,挖了一个并不深的洞。然后,等待着某一天,种子穿破土壤,缠绕着那些大理石,为灰白色平添几抹彩色。然而,直到大理石板被搬走,直到光阴转变而流逝,那粒小小的种子仍旧默默地藏在土壤之下,藏在与阳光远隔的地方。我常想,它是睡着了吧。也许,也是累得不想醒,一个贪玩的懒孩子。
我也曾在故土的奶奶家院子里,埋下一片小小的落花,只用些干净的土轻轻地掩上,再用脚温温柔柔地踩实。几天之后,那块土地上的花瓣已没了踪迹,而我知道,在某个寂静的夜里,她们被天使索引着飞走,带着消隐的翅膀,飞走。而土地里残留着她们的记忆,这些未曾被带走的幸福。
或许,这就是一个女孩子爱做的梦吧。那些有着恬静的彩色绚烂的图画,那种种迷人烂漫的梦境,有着浅蓝色的天空背景。而那些嚷着要一角钱的人也大多是女生,心中藏着无数幻想的女生。我在钱罐里拿出了特意收藏的亮闪闪的小硬币,攥在手里,直到攥出了汗,兀自地念叨:“哪一天,去哪里,许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