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当我眷恋着床上的温暖,却终究被叫醒退出了门。
然而,风吹过昏昏沉沉的头,便忽地活力起来。早起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雪还星星点点地飘着,但眼望着就要止住了。我把帽子戴得紧紧的,却又希望那些风多穿过我的短发,清清爽爽地吹着。但是这美景显然不适合我此时此刻心上,因为要迟到了,数学课就要迟到了,我不得不在强劲的风中奔跑到“神牛”旁。正如母亲所猜测,下雪时的价钱果然上涨了一元,这是意料之内的,倒也未曾惊讶。微微地点点头。便很急切地走上了车。倒是那位四五十岁的叔叔,不断局促地解释着缘由,生怕我因为不理解而心生怨气。这倒让我从心底感到难过,于是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神牛里。
这一刻,我忽然厌恶起这铺天盖地的雪来,的确,在文人墨客的眼里,它们是风景,是绚丽的图画。然而于这些辛苦劳动挣钱的人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灾难呢。雪天路滑,他们总要格外地小心,如果一不小心栽了个跟头,便丢掉了饭碗,又要依靠什么吃饭呢。又闻得叔叔和另一位朋友诉苦,大雪天总是少有客人,一听到价钱便跑得远远的,或者是远一些的活,多的客人,也不敢拉,生怕出什么意外。我的心中一片凄凉,是啊,这价钱也就与出租车很相像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坐舒适且温暖的出租车,像我这般晕车而不愿坐出租车的人,自然是少有。可是,那些价钱又有什么过分的呢?他们的每一元钱,都是靠自己的力气挣来的,这样的雪天,有多少不易,恐怕我们这些坐在后面的人永远不知晓。
我的眼角潮潮的,心中翻江倒海,久久地难以平静。“神牛”在补习班前停下,我匆忙地下了车,把攥在手里的钱递给了叔叔。我看见,他的脸颊冻得通红,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这一瞬,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很轻声地说:“谢谢您了。”
我还可以说什么呢?所有的感慨便只融于这一句谢谢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