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夏天
同学嚷着要开空调,老师却淡定地说:“都已经是立秋了,哪有那么热。”一阵细微的易被遗忘的骚动。我怔怔地重复着:“秋天……”
秋天,那么是在说,我要和这个夏天挥手作别了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开始在意时间,在意季节的变更。因为这意味着,流年正在翻滚着,以那庞大的身躯将我推向迷雾似的未来。那感觉,便仿若一个纤细的人在海边,被海浪推搡着向前,她的面前,却是大片大片的蓝。拥抱了世界与所有温暖却遥远的蓝色。感觉上,我仍在树下,细数着每一片新绿的叶,仍望着满树闪烁的繁华,笑自己痴以为花的故事。然而于那浓密的树下穿过,却已有几叶枯落飘过。迎着我的脸,最后唱一支沉默的歌,最后唱一次风的声音。
是我的愚钝还是天气的变化,这个夏天,似乎终究没有迎来什么浓深浓深的热。它的光阴只消逝在那响着的大雨里,在那潮湿微微酝酿着的气息里。我并不喜欢夏天,但又无法讨厌它。因为它的骄阳似火就如一首歌,在耳畔欢快昂扬地唱着。它那些交替变换的颜色,总给人以凝视的理由。日历渐渐薄下去,原本以为很远的八月末却已在眼前,我若是伸手,便可以将它抓在手里。去年的这些日子,尽是在彷徨与不安中度过,在分离略略渲染了的空气里,捧出深深的伤愁。又是秋天,又是和夏天说再见。为什么时光在我欢欣的忘记了的时候,却偷偷地旋转得如此之快。齿轮的声音被我忽略不见,惟有微微蒙尘的一切告诉我它已穿过。
那么就安然地等待吧,把立秋的饺子放下,我在窗子里窥探那些仍在攀爬的小叶子。不无黯然地想,未来的某天,它们又会消却,浓在那一片秋光里。秋光也是灿烂的吧,因为它的呼吸里浓进了所有灿烂的颜色。因为它有一种来自静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