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自我告白吧!晒晒我的内心。
这些天来,我身边的同学、网上的朋友、报社的编辑,陆续问我三个问题。第一个:我是怎么走上写作这条路的?第二个:我是怎么处理学与写的矛盾的?第三个:谈谈我的写作体会。
本来,我不想郑重其事地说这些事儿。真的,我真实的感觉是,自己稍微走运一点,比同龄人多发表了一点,就显得抢眼一点。除此,再没什么。写作就像我脚上的鞋子,我每天必须穿着它才能上路。这一双磨旧了,再换一双新的。我可能在不同的时期喜欢不同的鞋子,比如颜色上的区别、样式上的区别、高低上的区别、质地上的区别等等,但我脚上不能没有鞋子。鞋子陪伴我,我走得有趣味,走得充实而坚定。
但问的人多了,我一直拒绝,似乎要招“祸”的。那就腾出一点时间,自己做个整体回答,算是向各位交差了。
在发表文章这个版块上面,要说我特别兴奋的事,算起来,有过这么几次:第一次,《我就是一道风景》在《兰州晨报》发表,我惊呼,原来自己的作文也可以上报纸!这是我上初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高分作文,老师赏识,要求我电脑打出来,推荐给了报社。第二次,我在博客里写过一首诗,祈福玉树同胞的,诗名叫《和玉树有个约定》,被人推荐,上了《意林少年版》的扉页。这是我首次占据刊物的黄金版面,当然高兴。第三次,我的《最女孩》由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由副总编党晨飞担任我的责任编辑,书在7个网店出售。以前总是读别人的书,第一次拿到自己的书,我挺得意的。第四次,我的长篇小说《56个绰号》从2010年9月起,在《中学生导报.教育前沿》月刊连载。如今,已在纸媒体(报刊)发表小说、童话、散文、随笔和诗80余篇(首),在全国发行量大的少儿刊物《意林少年版》《小读者》上我都有佳迹。与同龄人比,我承认自己跑得快了一点,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我自己,我还没有一篇文章令自己特别满意。
尤其是,看了小妹何欣航的童话作品,我感觉她的想象力像高空礼花,一束一束地开放,每一朵都很迷人,我不及她;看了小妹刘卿竹的数学文学(我给她的这类作品起的名),把枯燥的知识,融入诱人的情境中,她做得非常出色,我不及她;看了姐姐张牧笛的诗,那种与古人并肩散步、与心灵把酒问卦的自然、深邃和纯质,我不及她……
我一直深信不疑“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当自己有一些进步的时候,我看到比我写得好的作品当邻居,我就得意不起来。我想的更多的是超越,不超越别人的好,奋斗就是失败。正因为这样,我一直很努力。对于这一点,我写过好几篇文章,比如《勤快不是罪,懒惰才羞愧》《纠结深深的“把”字句》《不比天资比勤奋》《培训仰卧起坐的名字》等。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以勤补拙,我没有太高的天资,只能这样。
偶然捡了一枚硬币,我就把继续走这条路当真了。
我喜欢上文学,很早了。但不是写,是读。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西游记》《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伊索寓言》《一千零一夜》和《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我的《西游记》有4个版本,其他的基本上都有2个版本。
上小学时,爸爸妈妈基本不过问我的作文。爸爸偶尔看了一次,把作文本几乎是扔给我的:“典型的流水账,味如嚼蜡。”我也不委屈,因为我不在乎。后来妈妈说了一句:“你能把一篇作文写通顺,可以啦。”然后就是笑。我知道,他们都蔑视我。
小学我十分开心,是典型的“三无学生”:无忧无虑无烦恼。我既没有上课外辅导班,也没有请家教。每天做完老师布置的一点作业,就放开手脚玩去了。我的性子很野,常和大孩子、男孩子一起玩。姥姥家院子里的许多老奶奶,都喜欢我活泼的样子,但却送我一个不雅的昵称:“疯丫头。”
小学6年里,每学期的成绩单拿回家,爸爸看过,都在家长评语栏写下三句话9个字:“身体好,学习好,交往好。”记得到了三年级时,班主任老师终于忍无可忍,请来我爸爸,质问:“别的家长都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你怎么老把学习放在第二位。再说了,你姑娘不强调交往都调皮得不得了,你还让她交往啊?”我爸爸解释说:“周总理都说嘛,身体是载知之舟。身体不好,学再多有何用?先有好身体,再有好的学习,顺理成章嘛。至于要求孩子交往好这一条,我也是反复斟酌的。现在是人才高速流通的社会,孩子从小不培养交往能力,长大了,你再有本事,却在生人面前如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谁接受你呀!”
老师哑口无言。再后来,班主任老师喜欢与我爸爸沟通。我爸爸得寸进尺,居然给老师提要求。你猜怎么着?他的要求很奇怪,照样不是在学习上。他说:“敬请老师关照关照我女儿,让她上课多发言,多参加一些班上的、年级的、学校的集体活动。”
老师差点没有被擂倒:“我的天,这是什么家长啊,提要求也与人不同。”别的家长请老师吃饭啦,送个小礼品啦,向老师献媚啦,都是求老师给孩子吃点“偏食”,把课程抓一抓,我爸爸却提离经叛道的要求。
于是,我上课总发言。时间久了,我就练成了编故事的能力,脑子里的故事越编越丰富。
上了初中,作文骤然增多,有时一周要写两三篇。没想到,我毫不费力。除第一篇得了74分的低分外,其余的,全部在90分以上。第一学期期中考试,是统考,50分的作文,我得了48分。扣的2分,皆因两个错别字。语文老师特高兴,直夸“不错不错”,并要我抓紧打出来,他要向报社推荐。我回家对爸爸说了,爸爸不信,接过卷子细看,看完,脸上红光腾飞,问我:“你该不是抄的吧?”我理直气壮:“单人单桌考试,我到哪儿抄去?”爸爸跳起来:“女儿啊,有你的!这是篇妙文啊!”这时候,爸爸才想起要看我平时的作文本,我拿给他看,他更加惊喜若狂:“红红,红红快来!(叫我妈呢)”妈妈以为什么事儿,一脸惊疑地从厨房出来。爸爸抖着我的卷子和本子:“女儿不得了,上了初中,像变了个人,你看这作文,篇篇都有趣啊!”
爸爸亲自操作电脑,很快帮我把考卷上的作文打出来。投给《兰州晨报》,有个叫雷媛的记者阿姨赏识,很快安排版面发了。之后,又连发几篇,并给我做了一个采访记,配照片发了。这下我牛啦,轻而易举,成了小红人。走在路上,碰到认识的小朋友,飞快地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姐姐,您的文章和照片上报啦,您真厉害!”我心里美滋滋的,写文章好呀,还可以招人喜欢。
于是,我像安装了超强马力的发动机,一写不可收拾。有时,兴致极高,一天可以写出两三篇文章来,有童话、小说、散文、诗、小言论文等等。
初一第一学期,我就写出64篇像模像样的诗文来!这种势头,一直保持到现在。
上学的目的,是学会生存的本领。
我曾写过一篇博文,介绍我妈妈住期间,同病房的一位回族老爷爷谈对孩子的教育问题,我感触良多,就以《教育孩子究竟是为了啥?》为题,发在我的博客里,很快,被推荐到草根名博的首页。其实我的家庭教育,与大多数汉民的家庭教育不同。大多数汉民顾脸面,让孩子上学的目的,就是为了上大学,(上大学是必须的,接受高级教育本身没错,我也立志要上好大学。)上大学之后怎么办?一问三不知。正因为这种随大流的盲目,忽视了自家孩子的自身条件,不发现和挖掘孩子的潜质,有意识地强化孩子优势的培养,才造成逼子成龙难成龙、逼女成凤难成凤的尴尬局面。一些糊涂的大人下了很大的气力,收到让自己难受的结局,心里十分纳闷:我孩子小时候还挺聪明,怎么越上学脑子越成了一团浆糊?
呵呵,我还算幸运,我爸爸的教育理念,与回族老爷爷的基本相同。不管你社会刮什么风,对我的教育,出发点就是学到真本事。你有超长的一面,就任由你倾斜式发展。我爸爸称自己的教子观为“放任自流”。他这是相对古板的制式化教育而言的。就是说,孩子,你有某一方面的长处,我不限制你,让你的长处继续长下去。
我妈妈较保守和严格,坚持让我以学习为主,有时学习上出现一些波动,她就发火,要求我停止写作。
每当这种情况出现,爸爸就找我谈话,问问题出在哪里。理清思路,对症下药。他希望我在校不许谋篇,一门心思听讲;回家合理安排做作业与写作。我许多时候,夜间起来写东西。妈妈起初反对,爸爸说服了妈妈。爸爸说:“女儿脑子里有了一个很好的构思,你不让她写出来,她一直憋着,看起来到学校上课去了,其实根本不专心,老师讲老师的,她想她的。最后的结局是,课没听进去,要写的东西也没写出来,两头损失。”吔,理解我者,老爸也!
我就是这样,白天在学校,集中精力抓学习;节假日和晚上,埋头写作。你不用问,真的很辛苦。但自己特喜欢,辛苦就辛苦吧。有一位哲人说得好: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要说:没有不付出辛苦和拼搏的名人。凡名人,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有名的,随着他比正常人付出更多的艰辛,汗水把他冲洗得越来越亮,越来越有名。我觉得,自己的一点点小名气,就是这样出来的。
我还是喜欢那位回族老爷爷的教子方向,“把学到真本领,一切为生存”作为我的目标。大学,我是一定要上的,今年7月到北京领奖时,去了北大和清华。大学对我来说,不是领一张文凭了事,我要去读它应有的内涵,为自己的未来充电。写作,我是一定要写的,不是为了名气,是为了快乐地生存。将来,我不乞求谁施舍我一碗饭吃,我要用自己的本事,给许多人一碗饭吃。
请不要把我当教课书,我只是个参考。
我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人,因为我总是否定自己。但非要让我说点什么经验,我只好说——
写随意容易写命题难。
命题作文是必须的,给你一个框框,让你按照框框的大小和形状装东西。这当然不比随意作文写得顺手。命题作文的扣题很重要,偏了题,写也是白写。进入考场,大都是命题作文。所以过这一关,就像遇到人生的一条河,只有一座桥,你想不踩它都不行。写命题作文,先看题目,再看每一条具体要求。把题和要求结合起来,把自己熟练的表达方式与陌生的提示结合起来,调动自己的整个思维系统,让最精华的想象朝一个点上集中,就能形成一个好的思路。
随意作文不需要这样。它是兴趣所致,提笔就来。随意作文其实就是创作。有了不写不罢休的激情,挥然一体,一气呵成。当然,也有时写时续的。随意作文,有的重思想性,有的重趣味性,有的重文学性,有的重寓理性,有的重抒情性,有的是混合体。没有限制,从内容到形式,都很宽泛,由自己掌握。
写轮廓容易写细腻难。
我的相当一部分同学,作文写不好的原因,就是描绘一个人、讲述一件事,很笼统,几笔就写完了。比如:这个人生气了,他不理我了。要我写,我就写他为什么生气了,生气前是什么样子,生气后是什么样子,不理我又是什么样子。这样,你就像画了几幅连环画,大家一看,就忘不了他“生气”的样子。还比如:三班和六班打了一场蓝球,三班输了,六班赢了,真窝火。太粗略,粗略的文字是没有感染力的。应该写出来两个班比赛的情景,也就是过程。有了过程,再写你输球的心理感受,不是很好吗?
让描写细腻起来,文章就活了,生动了,读起来有味道了。
写自己容易写别人难。
直到现在,我的好多文章都是写与自己有关的人和事。为什么?熟悉呀!自己熟悉的人和事,写起来就像照镜子,清清楚楚。
我的一篇小说《尴尬的小棕熊》,写的就是我身边的真人真事,我只是在结构上处理了一下,情节上强化了一下。有编辑老师喜欢这篇小说,但指出里面缺乏现代元素,让我修改一下。我看了好几遍,改不动啊。因为我学习生活的城市,人们的心思与举动还不够超前;我所接触的人,大都和我一样的成长经历。我不知道像我们这么大的中学生,对情感的表达,还有其他更为激烈的方式,或者更为高科技的成份?
也许有的。但不在这座城市里,我不了解。不了解的事情,编都编不圆。
写景致容易写幻想难。
我写了一些童话。有人说,你那东西好写,都是胡乱想出来的。我直摇头。越是幻想的东西,越不好写。只有写过的人才体会得到。幻想的东西,要想得奇、想得巧妙,想得合情合理,想得趣味丛生、美不胜收,是很难很难的。
我写过的文字,又快又好又改得少的,是写景的。改得最多的,是童话。看着看着,一个情节经不起推敲;再着看着看,有一处描写露了点滴的东西。看起来都是小的瑕疵,却影响整篇的完美。
幻想,能看见一个人思维的顶峰,也能看见一个作品的致高点。《西游记》的好看,就例证了这一点。幻想落入了俗套,比聋子听戏还能以让人忍受。
写杂谈容易写时评难。
杂谈的范围广啦,什么都可以谈。你可以说得不痛不痒,也可以避重就轻。时评就不一样了。时评和命题作文差不多,有不容更改的针对性和时效性。
杂谈可以是个人感受的一种表达,个人理解的一种展示,个人心境的一种推销,个人情绪的一种发泄。
时评却不允许文字完全私有化。要把自己的情感和理解,融合于公众的倾向、国家的导向、事件的动向上。时评有时候是灭火器,有时候是加油站,有时候是安抚剂。(这些话的总结,一半是我想的,一半是参考别人的。)
我喜欢时评,但写得好的不多。《中学生眼里的国际关系》《八一说军人,我的幼稚,你未必能懂》《钓鱼岛呀,钓鱼难!》,是自己比较喜欢的。前两个,一个上了新浪博客的首页,一个上了草根名博的首页。后一个,我觉得超生动,用童话的语言,说天下大事,应该是不多吧?
写一般容易写优美难。
我不多罗嗦了。就是谁都能把文章写出来,但要写得好,就另当别论了。你看,八零后里,男的出了韩寒、郭敬明,女的出了蒋方舟。其实写手远不止这3个人,3000、30000甚至300000人都不止。其他人呢?有的早就淘汰了,有的还在努力。所以呀,论写,我不否认,人人都能写;论写得出类拔萃,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了。我现在也在爬坡呢。
写短篇容易写长篇难。
跑田径,100米就吸几口气的事,10000米却是400米跑道Х25圈啊!
写作也一样。短篇再怎么难,也省时省力。我三年写了360多篇短文和诗,可长篇,就写成一个,历时快一年。
老师讲,一般规律是,用短文练笔,到了一定程度,再行长文。但事实上,不全是这样。有的人一起步,就写长篇,且写得很好;有的人练了一辈子,也只能写短篇。因人而异,不能生搬硬套。
好啦,就写这么多,算是对各位的一个交代了。在初三余下的时间里,喜欢打听我“为什么、干什么、怎么干”的大可爱、小可爱们,免开尊口啦,我再不会腾出时间来想这个问题的,我要在学习上投入,迎接中考哟。
2010年月19日、20日、21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