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惟念水
天气骤然燥热起来了,从每一个缝隙里拉扯起大片看不见的密封的墙,包裹在里面的我们无力地呼嚷着饥渴。大家坐在教室里,拼命地倒吸着凉气。从篮球场上狂奔回来的男生,每个人都是面红耳赤,涨得满脸都是汗珠,晶莹地在鼻尖聚成一片。却又将水都喝得干净,只是一张张虚脱了似的脸,在沉默中诉说着对水的渴求。
平日里我是不感到口渴的,而今天嘴唇却干渴的要裂开一样,我只拼命地吞咽着口水,滋润那久未落水的喉咙。已经是下午第二节课了,日头高高地照进教室里,历史老师微微低沉的声音冷漠地在耳畔回旋。一点趣味也没有——他似乎越来越没了什么讲课的热情,只是干巴巴地照本宣读罢了。这样的类似催眠的声音,更使得这沉闷的课堂陷入了缺水又困倦的境地,许多人趴在桌上,压得脸上尽是些红痕。我却畏惧常常探出头来的班主任,勉强撑着,忍住干渴,在历史书上用些扭曲了的线勾画着重点。
窗户是大敞着的,窗帘也微微地撩了上去,可是依旧没有大把大把的风,只是将我们陷入了停滞于此的闷热里。从每个人的心里都响着一个声音:“水——水——水。”窗外上体育课的班级顶着大大的太阳,只见一个个排球飞起又落,我想他们的热与渴更是不消言喻的。许多人四下里借着水,可是每人置在桌上的瓶子都已只余略略一点,在瓶子里扭动着动人的水波。我努力想起些杨梅、酸李子的味道,也算是一种望梅止渴的慰藉。这时候,总是容易怀念避风塘:坐在那一席干净桌椅上喝着不断绝的饮品,直到冰凉冲得额头也疼起来,却也是在叫嚷着:“再来一瓶果汁!”
直到放学铃声打响时,我仿若听见了水流淌的声音。
它是那么动听,那么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