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
仍倦懒地躺在床上,披着单薄的被子。头昏昏沉沉地痛着,似乎一整夜都没有睡熟,常有喧嚣的声音入耳,朦胧地融进梦里。始终在做些关乎未来的梦,梦见坐在去京的火车上,又或梦见我捧着一纸薄薄的成绩单似喜非悲。就如现实中无法预见的未来,即便是在那完全自我的梦里,也模糊得看不清结局。
母亲始终是坐在我身边,听我倾诉所有悲伤与困苦的人。母亲虽然并不会很好地安慰我,但是她的眼底那种神采自有让我淡定下来的力量。如果说,我是那么的相信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是母亲。她微笑着说:“琪琪,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一定会考好的,不用担心。”我的心便会在这温柔的声音里好一些,释放存储久了的压力与刺痛。我属实不喜欢一个这样悲观的自己,然而每每想到考试失败后父亲眸子里燃烧着的愤怒,都会不寒而栗。也将生活陷进了如履薄冰之中。似乎唯一的路,只有向前,攀登到象征胜利的峰顶,才可以不被众人的口水湮没。
我仰头望着天花板。在蚊帐的笼罩下,天花板上明暗不清,朦胧地被分割成无数的小格子。盯得入了神,眼前便会模糊一片,景色远近地重叠。隔着印有大片莲花的窗帘,光影已经照射进来,使我能够看得清安放在枕边的书籍。我想起很久以前一个很喜欢的故事。莉莉和她的床。讲的是一个女孩子、她的床和黑暗。那个故事很温暖,我的眼前总能显出莉莉微笑着的脸,还有黑暗消隐在边缘的笑容。当然,我的床无法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它只是在静默中回应我所有的悲伤与喜欢。我忽然轻声地询问我的床:以前的考试都是怎样过来的?那些个夜晚,连黑暗也不畏惧却因考试而颤抖的我,你还记得么?如果你可以承载我如此之多的悲悲喜喜,那么可不可以给我力量,让我面对周一的考试?
它依旧沉默着。我知道,它在轻轻地对我说:不要怕。我于是将手安稳地放在床上,感受着那股来自心中的温暖的力量。我会不再畏惧,不再怯懦,就让考试来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