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太阳还没探出头,他已坐在了往日的那棵秃树下。
太阳拔开去雾,跳了出来。他猝然站起来,愣了一下,跑向了通往家的那条小径,泪花还飘在空中,透过阳光显得异常美丽。
“妈,我决室了,我决定留下来陪您。”说的毅然,泪水却顺着脸颊,直往下划。
他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村离镇很远,父亲早年去世,抛下了母子二人。母亲体弱多病,生活的重担压在了一个尚未上初的孩子身上。他只有一个爱好;上学。小学毕业考试,他以全校第一考入镇上的一所中学,但由于家境困难,母亲身体又不好,于是每天天刚亮,他就待在了那棵秃树下思索,终于作出了决定。
母亲听了,泪水夺眶而出。“孩子,别担心,会有办会的。”一把抱住了儿子。母子俩的泪水渗透透了衣衫,也渗透了大地。
第二天他起地仍那和早,但今天秃树下没有他。原来,他老早地把饭做好了,忙起了家务。“妈,吃饭了,”他慢慢推开门,将端在手里的饭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屋里很静——被子整齐地放着。他跑出了家门,他想到了秃树,因为秃树下有唯一一条出村的路,也许母亲出村了,他慌了,向着村口奔了过去。
太阳爬了下来,前方只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和一棵秃树,仍没有母亲,他慢慢地走到了秃树下,眺向远方……樱红的太阳并不耀眼,却染红了一切,今天的日出的确迷人,他关注的却不是这些。
一会儿,远处冒出一个身影,他一下认出了那是母亲。“娃,你怎么在这儿?”母亲显得很吃惊。接着,母亲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手帕。“你看这是什么?”里面有好几张百元钞票。“哇,哪来这么多钱?”孩子很疑惑,母亲连忙答到:“这是你外公临终前留下的,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再用,我觉得就是现在了。”他乐坏了,在秃树下跑来跑去。母亲长长地松了口气。
转眼,到上学的时候了。母亲并没有去送他,送他的只有那棵秃树,他打开了母亲为他整理的书包;五个鸡蛋,滑滑地,很诱人,但他的鼻子酸酸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划了下来。
岁月如水一般,转眼初三将毕业了,他为了早一点见到母亲,独自跑回了家。
路过村边建起的工地时,他惊呆了;那个瘦弱的身影,那满身灰土的,那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吗?刹那间,他什么都明白了,他知道了那所谓的外公留下的……三年了,对于工地上劳累的、瘦弱的母亲,那会是多么温长!他怕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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