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的跷跷板顾此失彼地翘起两端的小屁孩。
放学后,天还大亮。大马路边上的冰淇淋小摊子散发出诱人的奶油香味,甜腻腻地荡漾在空气中。
两个小娃娃手牵手,一边对冰淇淋幻想不断,一边嘻嘻哈哈地说些那个年龄段的话题,有点青涩懵懂,有点言不由衷,童言无忌像细密尘埃飘到两个小家伙的身后。
时光荏苒,萧瑟的街道一边寂寞地等待寿终正寝身首异处的末日,一边念念不忘地缅想一个个平易近人的琐碎日子,真真切切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十年前,一个美丽的夏天。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到幼稚园阿姨的面前。“要听话。”我乖巧地点点头。阿姨长得好凶,眼睛向外鼓着,脸上满是雀斑,金灿灿的光线在她深凹的鱼尾纹上慢慢下陷,最终构成一个反光镜似的弧度。
因为天生的内向和对老师的恐惧,我总是安静地坐在一堆积木边,翻着那本图画书。而同桌的你,截然反之,活泼好动热情似火。谁说水火不相容?我们很快地熟络起来,打成一片,你成了我幼稚园唯一的好朋友,我成了你众多好朋友中新的一员。
中午,老师分完饭菜,一群小朋友排排座,调羹汤匙噼里啪啦地碰撞,骚动不止。你总是心领神会地吃掉我忌讳的肥肉,我也配合地默契十足,悄悄地吃掉你讨厌的青椒丝。就这样,我们餐餐都受到老师的表扬。她总是会用红纸剪许多小花奖励小朋友,然后比谁得的多,你总是把自己的小花给我,让我一直都是第一名,然后,拿着那支换来的冰淇淋一人一半。
后来,我总是帮你算那些让人头痛的“1+1”,你总是帮我画那些讨厌的“小猫小狗”,我帮你折手工,你帮我写拼音……那时,你离我是那样近,只要往前稍一探身,鼻尖就会碰到你的脸。
一年之后,老师重新排了座位。你默默地往书包里装那些书和笔,从我的右边搬到我的左边。我们之间,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而我却感觉仿佛好远好远……我对我的新同桌一言不发,你也对你的新同桌漠不关心。偶尔扭头看你的侧脸,那样精致。虽然这样,但我们的友谊并没有中断。每次课间,你都会来找我,我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你一直关心着我,鼓励着我,就这样,我开始尝试和其他小朋友玩耍,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样温暖,那样贴心。
又是一年过去了。老师又一次调换了座位,这一次,你离我真的好远好远,我的目光,跨过一个个黑色的小脑袋寻找到你。你的眼睛,依旧那样清澈,不带半点杂质;你的目光,依旧那样温柔,像水一样流进我的心里。我开始找各种理由去找你:借一支铅笔,回座位;再去借一块橡皮,再回座位;停不过一分钟,又去借一把尺子。在手里拿几分钟,再一件一件还回去……乐此不疲。我暗自安慰自己:至少我们还在同一空间内。
夏天年复一年、千篇一律地炎热。三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我们各奔东西,匆忙地告别,甚至连一串号码都没能留下,我说不起再见,哪怕它代表永远,相遇是注定,错误的只是时间,摩天轮的最高点,不在乎是否实现,只求握紧的手,睁开眼后,仍紧紧地相牵……
我们之间的距离愈拉愈大,直到不在同一个空间,直到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再看到你,直到这距离不知该加什么单位来修饰。
不远的距离,只是一侧头便可以看见。
稍远的距离,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很远的距离,视线掠过一个个头顶才可以瞥见的侧庞。
至远的距离,任凭如何努力都无法看到你微笑的样子,无比熟悉的样子。
天空没心没肺地布施着大块硕白的云朵,傲视苍生,纹丝不动,像密密匝匝的素白小花,凭吊似水流年。
安阳市第五中学八年级12班张琪指导教师王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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