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的一生
增城中学八(10)江慧欣
我叫李桌。我是一张桌子,酸枝的。也许你会说真是奇了怪了桌子都有名字。我只能含带一些鄙夷的目光告诉你,桌子有名字不稀奇。假如我现在是在商店里,销售员在顾客感到新鲜的时候大声宣布我的名字:李桌!
那是相当有噱头了。
其实我的主人大姓李,名卓。此李卓非彼李桌。开始听我说的时候有些糊涂也不奇怪,那就麻烦您费心去看下面是否有两撇胡须。
你也可以叫我李老桌。我也不介意,因为我确实很老。我也是李卓妈和李卓爸的爱情见证。李卓妈是个千金小姐,却偏偏爱上了穷木匠,这穷木匠连聘礼也出不起,就狠下心来把家里最值钱的酸枝家具——也就是我送过去。本以为娶不起会遭女方家嫌弃,李卓妈却大呼感动。这样一来二去,李桌也就出生了。然而那个时代社会贫瘠,每天摆在我身上的不是窝窝头就是咸菜加粥。我还有一次差点踏进鬼门关:灶头没有柴了,李卓爸居然丧心病狂地要把我碎尸万段,权当柴了。夏天的时候,李卓喜欢躺在我身上睡觉,冰冰凉凉的,我就听着他的呼吸也睡着了。真是一段惬意的日子
后来的后来,李卓父亲搞养殖了,鸡啊鸭啊,围着家禽转,可是还没有富起来。可是身上鸡肉的出现频率越来越多,每次这个时候我都能听见他们咂嘴的声音。为了让李卓上大学,李卓父母扯破脸皮去借钱。所以李卓经常在饭局上作出一些很热血的事情来。比如:“腾”一声站起来,紧握拳头地说爸妈我会有出息!
……诸如此类。后来,李卓真的没有辜负他爹娘和借钱给他读书的乡亲父老,把复旦给考回来了。全乡人高兴坏了。然后李卓上大学这四年里,没有回来过。在他走的四年里,李卓爸妈连咸鱼饭都会笑。四年后他有一天突然回来了,说还是喜欢我这个老骨头,要把我带回他的新家。我被四个大汉抬进了他的大豪宅,他西装革履。这里透露一个消息:李卓,哦,不,李局长,他长出息了,因为工作出色,从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平步青云,真是可喜可贺。同时可见,李卓的储蓄以正比例上升了,摆在桌上的菜也越来越丰富,从菜这个词汇顺利晋升为菜肴。每天的晚餐与满汉全席八九不离十了。可不是摆在我身上,而是摆在他用两万多人民币买回来的大理石餐桌,我以为来到这里他会供着我,其实他只把我关在地下室里。我很怀念他的小时候,伏在我身上,我可以听见他的呼吸。
一天,检察院的人来了,一进门就给李卓给拷上了,连先礼后兵的程序都免了。在搜查的五个小时候,一无所获。就当李卓嚣张的吼道“你们得付上责任”的时候,检察官灭了灭手上的烟,拿出一把斧头,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劈开我的肚子。里面白花花的钱一泄而出,我一命呜呼。
李卓的脸像死人一样苍白。在我接近停止呼吸的时候,我隐约感到检察院的人刨开了我的肚子掏出了八百多万的贿款,还有五百万美金的存折。
这刹那的轻松让我闭上了眼睛。
广东省增城中学八(10)班5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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