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改变
萧桐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一个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男孩,在经受了高考失利,父母离异这样重大的打击后,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开朗和快乐,几乎是不可能的。张老师一直想帮他抚平伤口。老师找他谈话,鼓励他,安慰他,他却一直沉默着。他眼神中那种带着绝望的忍耐,带着认命的悲哀,和一个17岁的少年极不相称。
子欣坐在萧桐的前排,她对萧桐的关注是明显的。上课时子欣时常回头推推正在出神的萧桐;下课后,她拉上她的同桌,一起帮萧桐补笔记。在她的影响下,周围的人对萧桐亲切了许多。
萧桐对于子欣的冷漠也是明显的,子欣望着他,他视而不见;子欣向他的位子走去,他赶紧避开。在林老师看不下去他自我封闭,再想约他谈话的时候,班上传出了子欣喜欢萧桐的流言。在高中时代,没有老师能对此听而不闻。于是张老师叫来了子欣。
“子欣,你不会喜欢萧桐吧?”老师开门见山的问。子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他们这样说,你也相信?”
“我了解你的真诚和善良。不过,你还是不要对他那么好吧,免得……”
“他们并没有恶意。何况大家都疏远萧桐,他好寂寞,他需要人关心,任他这样消沉下去,他就真得完了。”子欣轻声说。老师沉思着点点头。“那么,我们一起来努力,两个人的力量会比一个人大。”望着子欣充满希望的纯真的眼睛,林老师深深地被感动了:“子欣,我让你做萧桐的同桌。”
……
子欣成为萧桐同桌后的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影响了子欣和萧桐的一生。
那是一个梧桐更兼细雨的黄昏,放学了,子欣却迟迟不肯走。坐在里面的萧桐没法出去,有点无奈地等待着。教室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俩,子欣从书包里抽出一支笛子,塞进萧桐的手里:“我知道你会吹笛子,而且吹得很好,给我吹一支曲子,好吗?”
萧桐的脸刷一下的白了,子欣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说:“我跑了好几家乐器店才买到这支笛子,你看……”没等子欣说完,他下意识地一扬手,笛子就飞进了窗外的雨幕中。
子欣亮亮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泪雾,她咬着嘴唇奔出了教室。这是萧桐第一次见她奔跑。他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追了出去。子欣冒着雨,跑到梧桐树下,拾起笛子,晶莹的泪珠就涌出了眼眶。萧桐喘着气在她面前站着,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却惊见子欣脸色苍白,嘴唇绛紫,手捂着胸口。萧桐慌乱的抚住了她的肩,连声问到:“子欣,子欣,你怎么了?……”话音未落,子欣已晕了过去。
第二天子欣没来上学,她母亲打来电话,说子欣发烧了。萧桐来到林老师的办公室,寻问子欣是不是病了,并述说了昨天发生的事。看到他眼里饱含的痛楚和自责,林老师安尉道:“这不是你的错。子欣心脏不好,以后你要多照顾她。”
萧桐的脸立刻变得苍白:“心脏病?”“不,没那么严重。是得过心肌炎,不能剧烈运动。”萧桐如释重负,温文尔雅地微笑了一下。这是从他到这个班以来的第一次笑。
自从子欣病愈归来,萧桐有了令人惊异的转变,并很快恢复了往日的优秀。子欣感动了他,也挽救了他,这正是林老师长久以来的希望。然而在希望实现的这一刻,林老师心中却有一丝隐隐不安--萧桐的改变莫不是为了子欣?
对子欣,萧桐一下温和了许多,也亲切了许多。他帮她补课,给她讲题。课间休息时,子欣不像别的同学一样出去活动。她本来的习惯是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梧桐发呆,现在萧桐陪她坐着,他们似乎有永远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