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意外。严重的意外。
打开记忆的铁门,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印象好深,有一天姊姊抱着我去卖菜,急匆匆的脚步旁坐着一个笃定的老女人。之所以我叫她‘老女人’而不是什么‘奶奶’,只是因为没有这种亲切感。
她对着我们激动地吆喝了几声,姊姊才注意到她是在叫我们。那时我不过6岁而已。
一看就知道是个算命的。画着首相的破烂抹布摆在人行道上,上面放着个筒子,几个吉凶签。
她点明要跟我说话。她用很夸张的语气告诉我,我福大命大,只是8字里有点叉。什么必须给她3块2,好事才能接2连3。
姊姊一听到跟钱有关,立刻板起脸头也不回地拉我走。我只听到声后那寒毛刺骨的声音喊着:“不给钱,吉根怨苗斜啊!!”啊,看完一张碟,就忍不住去看下一张。时钟走了多少圈,看一看好象已是凌晨一点。我们却毫无睡意。
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去房间抱来被子,扔到沙发上,再走向厨房,准备拿一瓶酸奶,好好享受这VCD。
谁知道,正当我跨进厨房的门,窗外轰的一下,雷鸣闪电一齐来。漆黑的厨房在我还未开灯之前就已被窗外的闪电照亮。一阵恍惚,似乎听到了喊叫声。我吓住了,拽住厨房的门,不敢动,不敢看,直到一切平静下来。
只是一切并没有平静。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
尖叫,还是尖叫。从我的口中脱口而出。
地上的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杂碎不堪的电视机……
“啊……”我又叫了几声。晕了过去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冰凉凉的地板上。许久后才确认,我还躺在家中的客厅。天未亮。
一股难闻的血腥味笼罩这客厅,我才又想起来,我唯一的亲人死了。
吓死我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蹦出这句话。
我开始哭,因为当时我只有9岁,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我不知道家里放钱的抽屉在哪里,我不知道下葬,我不知道我的朋友住在哪里。
我只知道哭。
哭了大概一个时辰,想起了110……110……110?
姊姊曾经说过,有什么大事,就打电话给110。
我断然停止了哭泣,抱起被子,裹住自己的全身,狂奔进卧室。摸摸索索,我已经忘记开灯的按扭在哪儿。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又大又冷的手。
“乖!”她喝了一声。
把灯打开。
站在面前的是个那样的女人。墨镜,皮衣,冷笑……
“走吧。”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我会救你,跟我走,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最富有的人。”
记不太清楚了。当时那昏暗的灯光,反光的墨镜。眼睛红肿的我,与那一身皮衣的诱惑。无助的我,竟然相信地抓住了她的大手,像抓住了一条新的生命。我深深地,满含泪水地望着她,她是我的希望。我懂,我什么都会听她的。
2
随着她进了汽车。夜色未尽,只觉得七拐八拐的,很久很久。到了。她说。
我被送进一个宿舍。刚进门就被几个同样大小的小孩揍了一顿。我痛得趴在地上,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管理员走进来,一枪打死了那个带头揍我的小孩。这仿佛就那么一瞬间,容不得我帮他求情,他惨叫了一声,趴在地上。那个女人走进来,怒吼:“我说过,优待新来者!”
说完转身出了门。
一个女孩出现在眼前,把我拉起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领我到她的床铺。
她并不比我大,看起来。
很快就清晨了,我一直没合眼。
起床后,我被人送到一个大汉面前。只听他们说:“这孩子新来的,好好管教!”
“是!”大汉恭敬地回答。
我诧异地看着,一个结实的大汉,却对一个柔弱的女人如此恭敬。
我又看了看四周,才明白为何,原来四周都站满了握抢的守卫。
第一天的训练就这么过了。
我筋疲力尽。脚上添了伤疤,感觉左手骨折了一样地疼。虽然吃了中饭,仍然那么饿。我这是怎么了。
这些孩子是怎么了?
我躺在那个女孩的睡铺旁想。
他们从来不相互聊天,甚至连话都不说。我看着他们的睡姿,笔直,表情严肃。
难道他们刚来这儿的时候……也跟我一样?
难到他们不是人?没有酸疼,没有快乐?
难道我所看到的这些人,都是幸存者?
难到这里有那么多被累死,饿死,打死的冤魂?
他们这是干什么?!
我会不会成为这些死者之一?
我咬紧嘴唇,不!我不会的!我会活下来,我会成为最厉害的人!
尽管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到那个大手的女人,但是我猜到了她就是这里的高层人物。
可是他们留着我们这些小孩干什么?
我疑惑了半天,终于禁不住疲惫的折磨,学着别人那样笔直地睡了。
第二天,我去找大汉的时候,看到了大汉与那个女人在一起聊天。
我一闪身,躲在墙角。
大汉说:“昨天那个女孩,第一天训练就累得喘气,以我的经验,她体力明显不行。如果今后要当特工,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在说我。
女人说:“那么……你今天把她了断了吧。少个人少口饭,我们这儿可不是孤儿院!”
大汉说:“尊令!”
啊!什么!!!!
我吓得眼泪自动地奔出来了。不要!我不要死!
我从墙角跑出来,连滚代爬地跪到他们前面,哭着歇斯底里地哀求:“求……求求您了!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的……求求您了我不想死啊…………”哭到一半。突然不哭了。
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阿姨,相信我。请让我在这儿多呆一天。我会尽力的!我明白了!我错了!求您了!!!!”
女人看着这一幕,有点吃惊。她转过头对大汉说:“依你吧!”
即便冷冷地走了。
大汉大吼到:“好!既然你愿意,今天正好有个测试。昨天不是已经教过你怎么上枪了吗?今天你就去参加这个测试。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你明天就继续跟着我训练!”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恍然间我有种重生的感觉,我深深地向大汉鞠躬,一字一顿地说:
“多--谢--开--恩!”
我大呼了一口气,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我要活下去!”
我跟着其他小孩,一起被几个拾枪的壮士领到一个教室。
里面有几排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面,都放着一把枪的所有零件。旁边站着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枪。
我们每人坐在一张桌子前。
一个大汉宣布:“你们必须在1分钟之内,把桌子上的零件安装成完整的手枪,如果超时的话,将被身边的辅导员枪毙。好了,现在,开始!”
我顿时乱了手脚,太阳穴旁,被辅导员的枪紧紧地顶着。
我又哭了出来,但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抓起桌上的零件,尽最大努力回想着昨天大汉教我的东西。我边哭边装。好麻烦,零件怎么变得如此杂乱繁多!耳边辅导员又不止地数着:“30,29,28……”
我只有加快了速度。每一秒,被别人数着,就像自己的生命的尽头,被别人数着。我的心砰砰直跳,尽管脚一直在发抖,手却很镇定。但是我无法镇定了,当时间只剩5秒的时候。还剩最后一个零件!
我把自己的眼睛睁得最大,希望它对准了插入的地方。
完了!方向反了!辅导员始终平静地数着:“2,1……”
我慌忙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以急速的手法把它转了过来。
插上!
装好后,只听见辅导员说了个‘零’。我连忙把装好的手枪对准辅导员。零!辅导员的手枪对着我,我的手枪转向他。我看见他有扳机关的意思,但是好在,他没有!
“超时了!”我听见另一位辅导员说。
碰!!!!
子弹的声音。
我转过头,前面的那个男孩倒在血泊中。
我的脑子木了。我环绕整个教室,我看到的不是孩子,不是同伴,是尸体!只有我,和另一个小脑袋,没有扒下。
我突然觉得我们比他们更可怜,更可怜……
那个幸存的女孩,把装好的手枪像救命丹似的紧握在胸前。眼睛扫视着这些1分钟前还有生命的孩子。全身不住地颤抖。
而我,我已经无力再看了,只知道哭。
理所当然地,我将跟另外幸存的那个女孩成为朋友。
只是很奇怪,也许在某一种环境下,有些人是发挥不了他自己的本能。被环境逼迫,有些动作有些话,在脑子里飞过却没有做。
如果是以前,当我想交一个朋友的时候,一定会热情地跑向她,拍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看见一个HAPPYFACE。
但是事实上,我只是在辅导员说‘解散’后,缓缓地走像她。沉重得像在墓地里找人。
她也缓缓地走向我。
我们对视了一下,我从她清纯精明的眼球中看见呆滞的我。
我当是有种冲动,好想抱住她大呼“我们活了!”,然后再痛哭。
不过我没有。
我伸出手:“赵禾。”
她微笑了一下。握紧了我的手:“我也叫赵核,核桃的核。”
没等我惊呼难得,这个同名的知己以转身走开。
3
从此我认识到,"朋友"不一定是相互调侃,请客,打闹的对象.
我们在这个训练地呆了5年。这5年的辛酸苦辣,都是我们一起承受的。虽然我们在一起说过的话不到20句,但是每次我被长官罚长跑30圈或倒立等等时候,总能在所有幸灾乐祸的眼睛中,看见她清澈精明的双眼。她是那样的看着我,很无奈,却同情。或者我也无法形容,总之,鼓励了我,我就是这么活了下来。
你不要觉得好笑,在1000多个无情的孩子中,经过5年的‘训练’,剩下的不过60余人。
你知道有多可怕吗,每一次训练,我看着别的小组,一大群心惶惶的孩子走进教室,一个小时不到,又看见四五个幸存者带着一脸不知道是泪还是汗的水惶惶地走出来。大多血腥的味道,不想闻却不得不每天都闻!
直到5年后的今天,看着我们这个特工队里稀疏得只剩几十个的孩子。我不禁捏捏自己的脸,确定自己不是这儿的冤魂,而是幸存者。
我觉得我们似乎在爬珠目朗马峰,在山脚有一大片同伴,但随着山路的逐渐陡峭,天气的逐渐恶化,太多太多的同伴因为坚持不住而离开。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从我身边掉下去,我却握紧了身边赵核的手。我们是唯一两只手握在一起去爬山的,我们也是非常非常侥幸活下来的。
过了几天,赵核私下里告诉我,下个月我们将去领取毕业证.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我们两不约而同地长呼一口气.沉默.
我们坐在山丘上,我望着那无限的夕阳.真美!我们日日身在其旁,却从无心情去观赏.似乎总在生死边缘竞争.橘黄色可爱的太阳.5年都过去了啊,它每日都看着我们特工队中可怜的孩子的死亡,它会不会愤怒?它看着他们的死不瞑目,会不会流泪?
我们这些孩子,为了这有希望的一天,等了这么多年!!!!
5年....唉.就算心里总是很委屈,想想这些比我更加命苦的孩子,就微不足道了.
晚上回到宿舍,也听到一些女孩传播领取毕业证的消息.
她们还说,毕业考试是一次大型的自相撕杀.赢者才能自由.
我想了想.我感到心中有种真气叫勇气.我不会在最后关头死亡的.那是最丢脸的事.
辅导员放了我们一个月的假期.
他说,一个月时间,你们好好准备吧.你们这几十个存活的人,都是我们特工队的精英.最后一次的考试,生死完全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谁好吃懒做,那就是找死!
辅导员说得很对.
我回过头,看着其中几个较为厉害的对手.
一个是梁希,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孩.还有一个是跟我同年的张桐子.就是这两个女孩在一次组队打斗时把我与赵核打败的.
虽然我对自己有9分把握,只怕如果到时候她们两联合对付我。。。
但是,或许是天助我吧。让我看到了那不该看到的一幕。
那一个清晨,我睡得很不稳。睁开眼睛就再也不想闭上了。
我打算去厕所呆一会儿,谁知路过化装室的时候,看见了梁希和张桐子。她们轻声谈笑,好在对我毫无知觉。
我打算不去厕所了。便索性蹲在门后,看她们的举动。
我看着梁希笑呵呵地帮着张桐子梳头。梁希说:“我可是比你大,算你姐姐,所以我必须帮你梳头。”
我暗自感慨。
这些在‘军营’长大的女孩连话都很奇怪。
张桐子有点忧虑:“别说这个。我们马上就要毕业考试了。好紧张呀。要不……到时候我们并肩作战怎么样?”
她回过头期望地看着梁希。
哼!
气死我了。
我就知道她们会串通一起,到时候把我杀个片甲不留。
我就知道梁希肯定会笑着答应“好妹妹!”
我站在门后愤愤地想。
果然不出我所料。
“好妹妹!”
梁希拍着张桐子的肩膀。
就在我气愤地想转身回宿舍的时候,一声尖叫把我留住。
我连忙定睛看去。
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禁捂住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我看见梁希把那梳子的后跟插入了张桐子的颈后。
鲜红的血顺着梳子滑出来。我不禁眯起眼睛。
张桐子看着镜子中脸色煞白的自己,哭着问道:“梁希!!为什么……!!”
梁希并没有笑。她的脸色也惨白。嘴中喃喃:“不知道……我只是要杀掉……所有可能杀死我的人……对……对不起。”
我深呼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啜泣起来。
虽然这一幕的主角不是我,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看到了!我偏偏看到了这人性为了求生最丑恶的一面!!
不知不觉中,嘴唇已被我咬出血。
门角只透出了一点光,使得场景比现实更加黑暗。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能忍心杀害共同甘苦5年的朋友!她到底是人吗,啊?!!。。。。
虽然张桐子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真的为她惋惜。
我跑回宿舍,装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没有把我看到的告诉任何人,包括赵核。
我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讨厌这个世界,和这种残忍的高级动物--人类。
果然中午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了张桐子惨死的事实。
我们谁都没有叫。因为别人也都看惯了死亡。
只有赵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悲伤,被我捉捕到了。
其实她不该有这种眼神,不然梁希很可能去栽赃于她。
但是,老师也没怎么追究。或许即使老师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也只是冷笑‘活该’考试的那一天到了。
整个训练队正好60个人。老师把我们分成3组。
一组20人。
当我回头往我们组的同胞望去时,我最最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
我看到了赵核。
这就代表,我们两个人,定只有一个人能活。
这个人是我。我先告诉你了。毕竟现在是我在写文章,当然活下来的是我。
我看见赵核的眼中隐约泛着泪光。我连忙回过头不看她。我怕我也触景深情。
我们被辅导员带向一个部满沼泽的河糖。
那时我们都非常紧张.大家谁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四处张望.我们站在软软的沼泽里.我看着其他伙伴土灰的脸,紧张的神情,忧郁的眼睛.....空气好象凝固了一样.死的.
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虽然看过那么多人的死亡.今天却要在这里轻手杀死所有可能杀死我的兄弟...
还有..赵核........不!我不能想下去了...我掐紧我的大拇指两端,让自己的精神集中等我们每人拿了一把小刀,站好位置之后,辅导员就击枪以示开始了。
我迅速与赵核汇集,一起捅死了站在我们前面的那个小孩。这时我看到赵核身后有个男孩想掐她,便一脚拽在他的关键部位上,他马上倒了下去。我不失时机,把他的头按在沼泽地里。他在临死的关头还在对我大嚷:“我们一起生活了5年啊……赵...”等等的废话。我差点动摇了一下,只听见身后赵核大叫一声:“小心!”
我回过头,看见一把反光的刀亮在我的睫毛前。但它并没能刺伤我,便‘砰!’地掉到了地上。原来赵核在后面勒住了那个刀主的脖子。
我心里替自己大抹一把汗。纵身跃起把两个敌人打倒在地。并且全部把他们憋死。
当时的惊险,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记得后来有两个人乘我不注意把我按到了沼泽地里。赵核看见后,飞快跑来偷袭了正面那个想憋死我的人。那个人便死了。但我背后那个人抓着我紧紧不放过。他是个大汉。力气特别大。赵核已经在后面捅了他数刀,他却死死得压着我,一付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劲头。
虽然说这5年的憋气功并没百练,但是那一瞬间我感到很晕旋。彻底忍不住了。
或许我知道再忍下去就要见阎王了,便用尽全身的力气称起腰部,用后脚跟反踢进那个肥佬的太阳穴。只感觉身上的重量一点点变轻,一会儿后便听见身旁‘碰!’的一声,肥佬在旁边暴死了。
赵核大喜,一旁使劲拉我起来,一旁吃惊地说:“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厉害呀,我还以为你完了呢!”
我笑了:“我怎么会完了呢?今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我也会活下来领毕业证!”
赵核不语。
我才发现自己说的不对,一时也难过起来。
我这才仔细看了看这肮脏的河糖。我一边喘息,一边寻找剩下的目标。从开始到现在不过一会儿工夫,一眼望去除了赵核竟然没再看见其他站着的人。那一刹那我感到心寒。
“别过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们同时迅速转过头,看见在池塘的一角,卷缩着一个身体。她可怜而血红的眼睛直愣愣地勾着我们,毫无知觉的嘴巴还在重复着那句‘别过来’。她的身上已经受了几处刀伤,幸好没刺中要害。
我无奈地低下头,脚步不愿意挪动一步去杀她。我看着赵核,赵核也看着我。
我呼了一口起,低下头快跑向那个女孩,没等她再呼救。。。。。
“啊呀!!!!!!!!!!!!!!!!!!!!!!!!!!!!!!!!。。。”
她死前的叫声,触目惊心。我在那一刹那感觉自己看见了冤魂的哭泣。
但下一秒钟,竟然没有再感到恐惧。或许我已经麻木了。我知道当我死的那一天,撒旦俱乐部里的所有冤魂,都不会饶过我。他们用血红的眼睛看着我,他们是那么嫉妒我这个活下来的。
所以,我已经不在乎!。
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我突然回过头把赵核按倒在地。现在的她,就是我唯一的敌人了,就是唯一能威胁到我生命的人。我始终不相信我有这种胆量,直到我看见自己的匕首压在她颈下。她的眼神中逐渐失去了惊讶,似乎她什么都明白了。她似乎没有一丝恐慌。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精疲力尽的我们即将自相残杀。原来我一直只把她当作这个训练场的唯一人类。
她用平静地目光看着我,我却突然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愣在那里,我可以感觉身后辅导员门的不耐烦。
这时赵核微笑了,她在安慰我?!
她轻声呼唤道:“杀了我吧!我会在天堂等你。如果你不杀了我,在我杀了你之前这场撕杀永远不会结束。”
于是没等我动手,她自己把头向上使劲一昂,刀片深深扎入了她的颈部。
当我看到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疯,我会晕倒。我只是大声尖叫:“为什么我没有死!!!!!!!!!!!!!!!!!!”
然后我全身开始发麻,我觉得全身都在打寒蝉。甚至停不下来。
我不记得我是否哭过。
1000多人中,最终竟然只活了3人。我们平均一人身上要被服300多条冤魂。我哪有什么喘气的机会!我怎么没有早一点认识到,我这一生从抓住那只大手的一刻,就毁了。
我只感觉到我像狗一样,捡来了一条命,却失去了所有。
后来的事情,比这些更多。但我只写到这里。
我知道,赵核,我本不想杀你,你不信。我向全世界人说我本不想杀你们!所有被我杀掉的人。谁又会信……谁!??????!!!!!!!!!!
真感觉一个人背300人的债!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