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傍晚,肆虐了一天的西北风还没有停住脚步,雪花便大片大片的从夜幕中降落下来。一切都是如此的寂静,只能听到北风呼啸的声音。
医院的老王头照旧守候在电话机旁,手捧着以北热气腾腾的茶,正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他立刻拿起了电话:“喂,你是哪里?”对方没有应答,电话的那一端只传来一阵嘈杂声,那嘈杂声中还听见几句简短的对话:
“现在大伯病的这么严重,应该赶紧去医院”
“住医院?住院费、医疗费怎么办?何况他已经80多岁,最多能活几天?哼!”
“你……”
老王头听着电话那头的对话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请问是县医院吗?这里有病人,快点赶过来!快!”一个小伙子气喘息息吁吁的说。
“好,但是你现在在哪儿?”
“我大伯病的很严重,快!”
“我是问你现在的位置!”老王头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哦”对面的人好像才恍然大悟,“我是李峪村李大龙家……”
“好,我们马上赶到!”
救护车尖锐的车鸣声在寒风中响了起来。大约十多分钟车就到达了李峪村。
到李大龙家时,有好几十口子人在那里站着,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的跑向了医护人员:“医生同志,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哦,快去看看我大伯吧!”声音里透出焦急。
“走,快快!”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年轻人把医护人员领到了一间小土屋里,屋内又黑暗又潮湿,一张破旧的木桌上一盏煤油灯还在无助的燃烧着,灯火不时的还东摇西晃,医护人员打开手电筒看见墙角的一张矮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他身体蜷缩着,一条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被子搭在老人的身上。医生走向前去,摸了摸老人的额头,额头是那么的粗糙,汗津津的还很热,脸呈红色,然后看了看眼睛,眼中布满了血丝,压的很低的呻吟声从病人紧闭的双唇中透了出来。
“快,快把病人送往县医院,否则就来不及了。”
医护人员麻利的给病人扎好吊针,抬着正要出家门时,只见一位年轻人穿着皮革大衣,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嘴里叼着烟,脚踏在门槛上挡住了医生的去路。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议论;“这。不是李老汉的儿子李大龙吗?他这是想干什么?”“管他干什么?瞧瞧呗。”
这个年轻人把烟头夹在手之间,不时地还弹上几下,昂着头说:“我没钱给他看病。”声音里透出冷漠。
老王头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两名医护人员有些举措不定,犹豫着。
再看看李大龙把烟放在嘴中抽上几口,嘴里还昂头的吐着烟圈,一副淡漠的样子。
这时站在医护人员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拍拍李大龙的肩膀说:“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大伯病的这么严重,还不让去医院,难道你不怕大伙笑话吗?”
李大龙继续抽着他的烟,眼神不时的望着天。
老王头攥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望着担架上的病人,想起点了什么。
老王头悄悄的走到病人身边侧下身子,手捂着耳朵,故作大声的问:“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太清楚!”
李大龙有些惊讶,呆呆的看着。
“请大声点,存折,什么存折,五万元存折!”老王头边问边故意看了李大龙一眼。“
李大龙的烟头掉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随之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哈着腰面带笑容的向老王头走去。
“大叔,抽烟,快把俺爹送给县医院,钱的问题包在我身上,我马上就回家取钱给爸治病!”说着向老王头递去了两盒香烟,然后一溜烟朝家跑去。
医护人员赶紧把病人放置在急救车上,驶向县医院。
在车上,李大龙紧紧的把父亲搂在怀里,嘴角还浮现出一丝不被觉察到的微笑。
老王头望着这两父子也笑了,只不过笑容更多了一丝诡秘。